“爹,他长得很好看对不对?”傅宁珞悄声说。
傅文清正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好个俊俏的书生”,闻言要点头,就听到她不无遗憾道:“可惜是公主的人。”
这要不是公主的人,难不成你还想肖想人家?傅文清心下气了一瞬,将视线落在王诘身上。
如竹如柳,风度翩翩,看人的目光谦逊柔和。他不由惋惜这样的人要真杀了人,倒真是可惜。
“王诘,”傅文清抛开自己的惋惜,正式问话,“可知本官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王诘走上前作揖:“回大人,学生在公主府时已经得知事情经过。昨晚吕立端身亡于家中,大人寻学生来,当是为了昨晚学生与吕立端争执一事。”
立端是死者吕玄直的字。
“既然如此,本官命你将你和死者的恩怨,以及昨日之事细细的如实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王诘说着,停顿了一下,旋即抬头瞧了傅文清脸色一眼,“大人应当知道学生深陷诗作剽窃一事。”
“你只管说你的,若有不实之处,本官会找人查证。”
“是。”王诘这才开始正色讲述。
“前年重阳节,学生去青山登高,做了一首诗,名曰《登高》。当时学生是一人去的青山,因为想念家乡,身边无亲友作伴,作完诗便下山了,之后与前来寻学生的屋主谈及过此诗。”
“之后学生科举落榜,便将此诗写进了行卷投给齐王。”
“但过了几月后,一次诗会上,吕立端当众责骂学生剽窃小人,学生才知道那首诗竟然在重阳节当天就被另一人作了出来。学上当时真如被当头一棒。”
“后来学生解释过许多次,那首诗是学生所作,但许多人都不相信。吕立端也坚称自己亲耳听到见到韩公子作出的诗,学生百口莫辩,因此和吕立端发生过几次冲突。最严重的一次他把学生当众推到赶走。”
王诘说着抬手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神色也有些慌张,大概也清楚他所说加重了他嫌疑。
“昨晚,学生听说吕立端又当众斥责辱骂学生。学生原本想忍下,但到底失了冷静,跑去找他理论。”
“到了之后,学生才发现他有些微醺,因此说话刻薄还大声,甚至动手推搡学生,赶学生走。学生...学生当时也被激起了火气,一把推倒了他,然后就摔门而去,吕立端很生气的在背后骂学生。之后,学生就回家了。大人,吕立端之死真的和学生没关系。”
“有人看见你离开吗?”
“没…应该没有…当时已经宵禁…”
犯宵禁者,受仗刑,所以在宵禁以后出行的,要么官府办差,要么身份尊贵,其余的都是偷偷摸摸躲着巡夜队伍的。
王诘一个准备考取功名的读书人,自然不敢犯宵禁,只能躲着人偷偷摸摸来回。
“你从死者家中回家花了多长时间?”
王诘回忆道:“学生住在通善坊,平日里去他家快步走大约两刻钟,那一晚因为躲巡夜队,多花了半刻钟。”
“你和他争执时,伤了他吗?”
“学生走时把他推倒在地,也不知他是否受伤,但听他之后大骂学生,应该无大碍。”
“没有伤他的腿?”
“腿?他的腿伤到了?是崴了吗?”王诘连连擦汗,“学生...学生不是故意的。大人,他不会因为和学生争执,伤了腿,就一气之下自戕吧?”
说着,他自己又摇头了,“没道理啊,他这人虽然迂腐,但不是会自杀的人。学生听说他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未婚妻,如何能抛下父母独自赴死。”
“大人,他应当不是自杀,可学生也没杀他啊。学生母亲信佛,自幼学生便不与人为恶,怎会杀人呢,学生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