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前,何姑娘来府上是何时辰了?”
“听下人们说,似乎是旁晚时候。那天快小年了,姑爷陪姑娘回来看望老爷,对了,小的还记得张屠早早给府里送了一扇刚杀的猪肉,说要早回家和母亲准备过节。”
“小的刚好路过,看到他怀里掉出来一支簪子,小的笑话他是不是也要说亲了,他说没有,是送给他母亲的。但那簪子分明是年轻姑娘喜欢的。不出小的所料,没多久姑爷就给他张罗亲事了。”
傅宁珞发现了,这个书童是个嘴碎子,府里什么事都要瞧一瞧。
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何家搜出来的那封情书,“你们看看,这字你们可识得?”
窦舒桐和书童看过,俱摇头。
“我姐夫的字我认得,不会写得这般差。而且——”窦舒桐脸上浮起薄红,不好意思多看那信上的内容,“我姐夫不会写诗,更不会写这样的诗。当年他落榜就是因为写不出好诗词。”
书童:“府上人的字小的都认识,这不是我们府上人的字。钱门子只在村里私塾念过几年书,那字比小的还不如,但这封信上的字,比小的还略好一些。”
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便是说得这封情信。
不是张县尉,也不是钱门子,这封情信会是谁写的呢?
找人代写的呢?
可何悦琳一个秀美又识字的姑娘,真的会喜欢一个门子吗?
傅宁珞越想越觉得不对。案发那日,何悦琳把其他书信都烧了,唯独藏起这封情信,不应该只是请人代写的才是。
“这钱门子长相如何?穿多大鞋?”
“他的脚和这位大叔的脚差不多。至于长相——”年纪不大,长相清秀的小书童矜持道:“比小的略差一些。”
傅宁珞:“...”
目送几人走远,陪在窦舒桐身边的书童见自家公子迟迟不肯收回视线,不禁感慨:原来不是公子不愿意定亲,而是没遇到心悦的那个人。
他眼珠一转,劝说道:“公子,咱们回去吧。回头小的和姑爷打听一下这女子。以您的家世,相貌,才情,这小娘子哪有不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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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珞带着包大叔离开窦府后,从侧巷回河对面,正好瞧一瞧施家夫妻是否回来。
走到窦府侧门时,傅宁珞看着侧门的两尊石狮子,忽然灵光一闪。急忙爬到石狮子前看石狮子下面。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包家夫妻被她忽然古怪的动作吓了一跳,围在她身边问。
傅宁珞看完一个石狮子,又跑到另一个石狮子前趴下看。
“果然,”傅宁珞爬起来高兴地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案子我明白了。”
包家夫妻对视一眼,包大叔:“姑娘明白什么了?”
“咱们先回去吧。正好我也找个人。”
然而回到包子铺,几人却发现施家夫妻还没回来,隔壁的张家肉铺竟然也关门了。
这时候包家夫妻也着急了。
他们在窦府耽误了不少时间,足够施家夫妻处理完事情回来了。
孩子在这里,施家夫妻怎么不来接走孩子呢?
傅宁珞已经弄清楚案情,急着抓捕凶手,且寻找不见人影的施家夫妻,她带着包大叔几人回客栈找父亲,好让父亲去衙门调派人手。
谁知到了客栈,店小二告诉她,她走后不久,她父亲和护卫都出门了。
留话让她回来到他们房间等。
同时给了她一封信。
“令尊走后,一个乞丐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傅宁珞边走边拆信,信封里掉出一个钱袋,正是她父亲系在腰间的袋子,信上只有一行字:
“你爹在我们手里,识相点,一个人来康净巷梅家。”
傅宁珞原本松散的表情瞬间凝重,带着包大叔三人进了父亲住的上房,桌上压着一封信:
珞儿,衙门里的人和梅婆子他们有勾结,松泉看到梅婆子他们一伙人被放了出来,我带着松泉先把梅婆子抓住,好去衙门对峙,如此再顺理成章插手何家案子。你回来后来衙门回合。
傅宁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
“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包大婶抱着小阿念小声问话,神色关切中透着不安。
傅宁珞一个激灵回神。
父亲和松泉大哥很可能被算计了,否则以松泉大哥的武力定然能护住老爹的。
现在他们俩被抓,对方送信来,摆明了知道她有武力,想设下陷阱抓她。
她若是莽撞,不仅会把自己搭进去,还会害了包大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