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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第二十九章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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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要谢谢你,你的话我听进去 ,我不能让父皇反感,就是变相的告诉弘历我的心思,让他安心。”弘昼的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 喉咙里挤出这句无奈的话。

一个局,就为一人而设,天下也就皇家的兄弟能够明白。很多话说不出口,但是立场和态度又必须要有所交代,活着办丧事的闹剧,让兄弟俩克服了心里障碍。

“他高兴吗?”义萱还是忍不住问了,堵在她嗓子眼儿的话。

“他狠狠的把我骂了一顿,不过看得出他挺感动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目的,呵呵呵。”

弘昼坦荡的笑着,就像是恶作剧的男孩看到想要结果的快乐。看着义萱轻轻的摇头,弘昼心底轻轻浮起一阵风。他喜欢和义萱默默相对时的眼神交流,希望这种无关爱恋的情谊长长久久。

弘昼希望小义萱快快长大,大的可以与他一起看风景,最好长大的义萱有自己的一个道观,当他心情不好或闲暇的时候,可以去烧烧香,还有个知己说说话,那样的人生该是多么温暖惬意。

“你的那个王叔怎么还不到,又是框我的?”义萱看没有人来,于是质问弘昼是否又是把戏。

“没有框你,我们先说说话。”弘昼真诚的说。

不一会儿,弘昼的小厮带着几个人进入了二楼包间,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允禧,他头上挽着一个道家发髻,穿着素青色缎面的道袍,衣袂飘飘,走路轻盈带风,浑身有一种仙风道骨雅致的神秘感。

“王叔来了,弘昼这厢有礼了。”

弘昼迎上去行礼后,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介绍义萱。

“这位就是我同你讲过的义萱道姑。”

“义萱拜见王爷!”

“快请起,坐下说话。”

允禧将手中拿着的一个拂尘,及背后的一口宝剑摘下递给了跟随的小厮,义萱看着他的打扮完完全全就是模仿吕洞宾。在他身后的小厮,背上斜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满各种道教用品家当。

弘昼给允禧满上茶水,脸庞清瘦双眼深邃的允禧,凝视了义萱一会,仿佛在洞察义萱身上的神秘感。义萱静静的等着允禧,觉得他是一个有风骨的翩翩青少年,夕阳从窗户照进室内,允禧好看清秀的五官浮着一层隔离于世的浮光。

义萱细细的打量允禧,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虽然见到弘昼后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但是好像对这个世界不再充满期待。

“你有法号吗?”

“没有,我才十一岁,父亲说要等到今年底,和宫里选的太监道童一起授碟。”

“宫里也选了人修道?”

“嗯,有二十个道童,都是内务府选送的。”

弘昼对允禧说,“这下好了,父皇开始重视道教了,你修道我父皇一定喜欢。”

“我修道不是为我自己。”允禧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是为你自己?紫琼道号是什么意思?”弘昼追问。

允禧喝着茶,没有回应,坐着一旁的义萱根据紫琼的道号,以自己的理解吟颂了吕洞宾写的一首诗。

“遥指高峰笑一声,红霞紫雾面前生。”

允禧没有点头称赏,而是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站起身来在房中踱步,吟诵了白玉蟾的内丹诗句。

“清都五云天,天中飞紫琼。”

“原来你修的是南宗的金丹派。”

“不错,义萱果然是道门中人,我们可以多交流。”

允禧眼前一亮,似乎是得到知音般,脚步停顿坐在椅子上、 望着义萱的时候,眼神都是柔光,声音里都是赞赏。

“谢谢,不过我修的是龙虎山正一道,重在符箓,南宗可是远符箓的。”

“都是道门,你们交流,我可以观摩学习。”弘昼烘托气氛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穿紫袍?”义萱看着允禧身上的道袍,允禧是出生在皇家达官显贵,穿紫衣不是更符合气质身份。

“紫琼来自玉蟾老祖的诗,我喜欢穿素色的道袍,表示我修道自律敬业的决心。”

弘昼听他们两个人说完后,凑热闹吟诵了宋朝范仲淹诗句,“ 琼台肯便长栖去,无限人间未度人。”

“呵呵呵,好,知我者皇家只有侄儿你了。”

义萱和允禧都欢乐的看着弘昼,一时间他们三个人就像找到知音般的共鸣。

白玉蟾是南宗五祖,道家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书画是一绝。允禧用他的诗句作为自己的道号,因为他也是善于书法绘画。

义萱直接就说出了自己修炼的门派,允禧猜想龙虎山的法师娄近垣一定对丹道有什么心得,娄义宣是他的女儿,也许知道一些天机。今天他这个王爷能以贵下贱,愿意来会会娄义宣,除了风评说她是妖女外,主要是想探讨一些炼丹的问题。

“你们龙虎山的人,也会看《指玄篇》吗?”

“嗯,父亲给我讲过一些,”

“那你父亲讲过白玉蟾因为什么炼内丹失败了?”

“啊,他失败过?”

“你不知道?”

“怪不得炼内丹,也要了解外丹,师兄说借用外丹修炼法门,内丹结的真的很快。”

“有道理,内丹难练啊,白玉蟾都有走丹之难?”

“父亲说过,丘处机也有水晶塔坍之厄,金丹大道不易,需谨之慎之 。”

“现在的道教经典教派都不修炼外丹,而宫内的炼丹房,那些道士炼出的丹真的有效吗?”允禧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隐忧。

弘昼没有插话,这个话题可是死结,他今天才知道,原来王叔允禧修金丹派道教,是为了对紫禁城的丹药炼化有话语权,但是父皇能因此戒掉丹药吗?

娄近垣教育过义萱,面对皇家的王子们谈论炼丹的敏感话题要小心,搞不好就是杀头灭族的罪。义萱想到父亲的嘱咐,收紧了嘴巴。她清楚在钦安殿值守的父亲娄近垣,就在紫禁城中,却从不对炼丹发表任何的看法。

看着两位皇子都不说话,义萱打破沉默说,“我们正一道门所谓金丹,非指实物,是形容身心浑元如一,一炁无亏,身心圆满和谐。精气充盈不外泄,所以健康长寿。“

“说的对,所以修道应该炼内丹,未修命先炼性。”

“父皇说过修道不易,原来这么回事啊。”

“炼内丹相当于一个新我的开始,身体不寂灭而成仙。”

“对对,义萱,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弘昼听他们谈道,心中感慨,都是道门,有的炼内丹,有的炼外丹。选择都在于内心的孚光信仰。看义萱和允禧的神情,金丹就是毒药,而父皇每日心甘情愿地饮尽送到他手中的丹药。

弘昼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的选择,就像允禧想为父皇尽力,亲自修内丹派道门,但是父皇好像充耳不闻的,无视允禧的修道,更没有与他探讨任何炼丹的事。登上皇位人的最大承受,就是独自承受皇位带来的孤独和隔离。

雍正帝日夜操劳朝政,守护着所有国民和家人获得的美好生活。拥有无上的权利和龙威的他,也意味着把自己留在金丹浮光的终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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