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好久没听见了,刚结婚的时候,冉溪总是直呼其名,莫闻舟为此生了很久的闷气,死活不乐意,非得让冉溪改口,说婚前婚后哪能一样。冉溪也不服气,只偶尔高兴了,才顺着莫闻舟的意思来。
“不是这一句。”
“干嘛这么较真。”
冉溪哪知道自顾不暇的人还能有精气神挑起这些细枝末节来。
“闻舟、闻舟、闻舟...莫闻舟你听够了没?”
蒋宇托运完行李,去接了苏涓,两人在旁边的双人座坐了下来。苏涓是蒋宇的高中同学,两人相识已久,却阔别多年。后来苏涓跳槽去了私立医院当药师,蒋宇没少往医院跑,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如今也准备谈婚论嫁。
冉溪脑海里浮现出蒋宇提过一嘴的“未婚妻”,有些感慨,余光里,莫闻舟的疼痛不减反增,脸色越发惨白,冉溪只好向蒋宇求救,苏涓学过两年临床才转的药学,也跟着蒋宇过来,带了个随行的药箱。
双人座的空间虽然宽敞些,但也容纳不下四个人,机舱内空气不流通,冉溪顺了件外套起身,准备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昨晚还是照旧,冉溪在睡梦中惊醒,好几次呼吸不畅和停滞,被手腕传来的电流来回折腾了几次,彻底失去了睡意,只能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强撑着沉睡的眼皮,水龙头喷涌而出的冰冷,直灌口鼻,渐渐地,冉溪只觉得喉咙似乎被铁丝勒住一般,越收越紧,呼吸也变得紧促和艰难起来,手腕上的监测手表开始发出滴滴的警示。
近在咫尺的门,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开,新鲜的空气越来越少,冉溪倚靠在门边,无形的手拽住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沿着光滑的平面一点点滑落,在坠入一片虚软下的最后一刻,门被外力吸开,冉溪被推着向前扑倒,药瓶从外套口袋里掉落出来,在地毯上滚了几圈,落到一双白鞋旁。
“冉小姐。”
“这边需要水,谢谢。”
苏涓半跪着,揽起冉溪的肩膀,转身抓起掉落的药瓶,紧皱着眉粗略浏览了一遍瓶身的字样,毫不犹豫地扭开,往冉溪嘴里倒了三颗,从空姐手里接过水,喂她喝下。
刚还嗡嗡作响的脑袋,随着药物起效,世界逐渐安静下来。
苏涓摩挲着瓶身的字样,眉间轻轻皱起,站在一旁的蒋宇也陷入了沉思。
冉溪完全忘记了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一睁开眼就看到两人神色严肃地盯着她看,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发怵。
“怎么了。”
“冉小姐,你病得很重。”
没有一丝疑惑,蒋宇垂头,闷闷地说着这一句陈述。坐在一旁的苏涓轻叹了口气,沉默着将药瓶递到冉溪手中。
“闻舟,他知道吗。”
“他不需要知道。”
她比谁都清楚,事态并不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怎么折腾,那也是她自己的身体,冉溪怎么会没有感觉。
“他神经痛好些了吗?”
“给他推了一剂镇静剂,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就算之后再发生,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帮我瞒下来。”
冉溪站起身,深吸了口气,握住药瓶瓶身的指节渐渐收紧,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