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溢彩，小小一面落地窗下是四通八达的立交桥，车流不息。

冉溪将剩下的半个蛋糕重新装进了精致的盒子里，腾出了一片地方，勉强把它塞进了冰箱里。

理论上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日。

在福利院度过的集体生日，小孩子只是知道有好吃的蛋糕，但对生日的意义都是模糊不清。

在大学的校园里，她有参与过班级的集体生日会，但知道生日会的费用由出席的人均摊后，她去了第一次，就没有再参与过，包括后来所有的集体活动，冉溪因为兼职时间和金钱的考虑，一直鲜少参与。

眼眸里的火星倏地灭了，掐灭的半只烟被冉溪抛到垃圾桶里。

她没有烟瘾，上一次碰还是半年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她落脚的地方，现在终于成为了只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

“莫闻舟”

冉溪的语调平平，她开始后悔今晚冲动之下的那一句话。

无来由地，她很相信莫闻舟，他会是个很好的爱人，这和爱谁无关，她只是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冉溪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冷言拒绝他，莫闻舟帮了她许多，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当一个白眼狼。

剧院一周三次演出，莫闻舟一次也没缺席，提早半小时来，延迟半小时等待冉溪收工下班。

周六晚，是剧院近期最后一次演出，之后又将开启第二轮周边城市的舞剧巡演。

果不其然，冉溪收工后，一转头就看到坐在偌大剧院里第二排靠近过道位置的莫闻舟。

白衣黑裤的清爽装扮，唯一不同的是身旁的男人没来。

整个剧场空空如也，就只剩下她和莫闻舟两个人。

“莫闻舟。”

冉溪在台下喊了一声，响亮的回声萦绕在剧场上空。

莫闻舟的轮椅被折叠起来放在一旁，轮椅已经展开，他正要探身去够，听到冉溪的声音，有些迷惘地抬头看向不远处奔他而来的倩影。

虚软的指尖颤动了几下，莫闻舟将右手撑在轮椅上，试图将自己的上半身从靠背座椅中挣脱出来，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

冉溪小跑过来，剧场的阶梯宽而密，冉溪一不小心踩了个空，惊叫了一声，看向阶梯旁贴着的发光条，还好，只是趔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

冉溪没事，莫闻舟却被冉溪吓了一跳，在听到惊叫的同时，莫闻舟循声望去，分了心，忘了自己还在半空的下半身，失了力，整个人栽到座椅下方。

“莫闻舟！”

????冉溪三步作两步跑到莫闻舟的身旁，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以半跪坐的姿势歇在地板上。

“有没有碰到哪里？”

????冉溪松开了抓着莫闻舟手臂两边的手，想去检查莫闻舟的其他地方，没有了冉溪的支撑，莫闻舟顿时往冉溪的方向沉下去几分。

莫闻舟眉眼微弯，抬眸，满目的柔波，说：

“没。”

“真行，你还笑得出来。”

冉溪气不打一处来，戏说道：

“你要是受伤了，我不就是事故责任人了。”

冉溪收起调侃的架子，

“伤到哪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闻舟只是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因为他本就丧失了基本的感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