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又看向白尘,阎月悄悄拽了下他袖子,白尘只好跟着说:“没有。”
鬼差收回目光,继续对阎月说:“还请阁下留个地址名号,倘若他日上峰有话要问,还麻烦阁下再讲述一下与这恶鬼相遇的始末。”
白尘眉心微蹙:“帮你们抓鬼,还帮出麻烦了?”
阎月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得罪鬼差,她灵机一动,扯住白尘抢答道:“在下齐昭阳!清虚观你们知道吧?我是清虚观掌门高徒,齐昭阳!”
白尘震惊地看着阎月,那鬼差显然听过清虚观,点点头说:“这恶鬼我们就先带走了。来日若有叨扰,还请阁下稍作配合。”
“好说好说!”阎月满脸堆笑。
阵风打着旋刮起,两名紫衣鬼差与张济存一同消失。阎月大大松了口气,拉起齐昭阳赶紧溜:“快走快走,免得他们又回头!”
白尘被她扯着走,不解地问:“你怕他们作甚?”
阎月道:“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万一他们发现我是个死而复生的漏网之鱼,直接把我的魂勾了可怎么办!”
“那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找上齐昭阳?”白尘笑得得意开怀,显得满肚子坏水。
阎月理直气壮:“齐昭阳定是阳寿未尽的。何况那么大个清虚观,本领通天,定能护住他的!我后面可没有靠山,不能冒这个险!”
白尘闻言笑容僵住。
他停下脚步,将依旧向前跑的阎月扯回到跟前,眸子里翻涌着从未见过的东西。
“谁说你没有靠山?我就是!”
阎月嗤笑道:“难不成,鬼差来勾我的魂,我报上你的名字,他们就能放过我了?”
白尘勾着嘴角轻笑:“可以试试。”
“就算他们勾走了你的魂,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把你送回来!”
阎月只当他在玩笑,可下一秒,身后的城隍殿突然传来沉闷的轰声,脚下的石砖亦传来强烈的震颤!没等她做出反应,身体猛然腾空,她大叫一声闭紧双目,依靠本能死死地攀住白尘。
脚下重新踩到实处,阎月才敢睁开眼睛,却见那座偌大巍峨的城隍殿和四周耸立的庙墙,如摧枯拉朽般轰然倒塌!
只剩脚下踩着的庙门,孤零零伫立在废墟之上,诡异而萧瑟。
望着她惊恐的神色,白尘揽紧她的腰,笑容灿烂地问:“记住了吗?”
阎月有些结巴:“记,记住,什么?”
白尘白她一眼,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慵懒的沙哑。
“你的靠山,叫白尘。”
一字一顿无比清晰,轻快地跃进阎月的耳朵。热气烘着耳后,敏感得发痒,如同按在脖颈上的那只手掌,温热滚烫,直抵心头。
午夜时分,阎月猛地坐起身。
入目是熟悉的帷帐,家居摆设正是她的房间,被子上压着一团雪白,因她忽而起身的大动作,茫然地支撑起小脑袋望过来。
“原来是梦!”
阎月将小白抱进怀里,撸着它的毛喃喃自语:“奇怪!何时开始入梦的?我做梦怎会想要毁掉城隍庙?这也太恐怖了!”
白尘绿眼珠骨碌转了两圈,不明所以:毁城隍庙有什么恐怖的?跟冥神打架那会儿,成日到处砸城隍庙挑衅,否则那家伙根本不出来!
阎月第二天才知道,她不是做梦。
上元节,塌了座城隍庙,大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阎月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本想等白尘出现问问清楚,奇怪的是他今日却没像往常一样出现。
今天茶楼开业,阎月也按照约定好的,去了那家武馆。
峨眉刺是近身武器,用法与长鞭截然不同,阎月兴致勃勃,很快把白尘抛到脑后。
午时过后,朱捕头突然来到武馆,“月姑娘,我去铺子里找,楚姑娘说你在这儿!”他郑重行礼,急切恳求道:“还请月姑娘这次一定帮帮忙!”
城隍庙于上元节莫名其妙坍塌,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说定是县衙判了什么天大的冤假错案,城隍爷怒而毁庙,不肯再保佑临江城了!
从上午便开始有百姓聚集到县衙门口,要县太爷给百姓一个交代。本以为午间就会散去了,不想人还越聚越多,县太爷安抚不下来,现下更是连衙门的大门都不敢出了!
阎月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被抬到这个位置上。
她哪里有本事,去平息满城百姓的质疑?
可拒绝的话临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城隍庙是白尘弄塌的,就这么袖手旁观,让衙门和县太爷背锅,她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跟随朱捕头再次来到城隍庙,阎月看着那片废墟,心虚地直擦汗。
“月姑娘,可看出什么了?”
面对朱捕头殷切的目光,阎月清清嗓子,故弄玄虚道:“这里,有很重的妖气,除妖气外,还有一股戾气。若我猜得没错,是妖和厉鬼在此发生激烈打斗,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你就这么汇报吧!”
阎月胡诌一通,敷衍完就想走,却再度被朱捕头拦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