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余依葫芦画瓢,但是没想到,自己在聚精会神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手掌传出了巨大的吸力,一切都是这么熟悉和自然,就像是他曾经做过无数次。
坑上的冒牌解余和自己的身体就这么被吸了过来,他单手就能将两具身体举起来,轻松得很。
“我去!小伙伴!你好牛逼!”
“主人真厉害!”小男孩拼命地拍着手掌。
解余很不好意思,转过脸,装着去看冒牌货。
冒牌货还是紧紧地闭着眼睛,但是眉头皱着,板着脸,像是藏了许多心事。这样一看,就很容易区分自己和冒牌货了。
“他们……有没有说这是怎么回事?”解余声音很轻。
“没有,大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阿嬷说一切顺其自然,让主人放心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我会给主人端早餐的哦。”
“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小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在保护我吗?这么多年,一直围绕我转,是不是很累?”
“不累的,大家都很高兴,能在主人身边生活,我们长得很快,阿嬷也没有变老。”
“你们有没有……因此陷入危险之中?”解余甚至不敢听回答了。
小男孩摇摇头,说:“那才不是危险呢,是历练,但是我们都喜欢。要不是您的看护者实在是尽责,我们早就把他打一顿了。”
看护者……解余神情又有些恍惚,这个词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伴随着这个称呼出现的,还有无数温暖而又温馨的时光。
解平……小舅舅……看护者……
“哼!那个家伙很霸道!居然还想警告我们!主人明明是我们的主人,他又不是我们这一边的!”小男孩气呼呼地说着。
解余感觉嗓子干涩得很,张了张嘴,好久才发出声音:“你们都是认识的?”
“阿嬷说当年是他亲自来求,大家才把主人交给他照顾,以前他老是偷偷地看着主人,但又打不过我们。”
“阿嬷是谁?她还说了什么?”
“阿嬷是聪明和智慧的化身,她年纪很大了,所以才叫阿嬷。她说了很多,但……但我给忘了……”
“你这个小豆丁!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岳沙痛心疾首。
“我……不是故意的。”小男孩愧疚地低下头。
“阿嬷是不是卖糖水的老奶奶,头发花白,就在你们早餐摊旁边……”
“对对对!主人你都记得啊!记性真好!”
解余望着远方出神,诡异事件发生的那个早上,小舅舅送他去学校,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卖糖水的老奶奶在招手,一直到车子转弯,她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那时的他,还以为老奶奶在和谁打招呼,而小舅舅在早上说了养螃蟹的事情以后,在车上又重复了一次。
原来那都是警示,老奶奶和解平,都知道他即将要面临什么,但却没有办法明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警示着他。
那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在路上碰到了许多人,有人撑伞、有人举手、有人拼命地拍手、还有人爬上了树……这些人在那一天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提示着他。
当时的他在做什么?吃着早餐,还以为外边的人因为承受生活的重担而稍微发泄一下,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自己当时略微留意一下,那很多悲剧是不是可以避免?
“小伙伴!醒醒!怎么又发呆了?”岳沙略显着急的声音传进耳朵。
“主人,那不是你的错。”小豆丁抬起头看向解余的眼睛,严肃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错。”
“阿嬷说的,阿嬷说的准没错。”
“阿嬷说的就没有错吗?那我整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拿人命开玩笑吗?我是变态吗?”
“不是!不是的!”小男孩拼命地摇头,“阿嬷说这一切是必须的!只有这样,主人才能彻底杀掉坏家伙!不然杀不干净。”
“啥?”岳沙目瞪口呆。
“……”解余沉默了,深深地看着小男孩。
“阿嬷还说,谁也不想这样,但必须得这样,蚂蚁……不是!白蚁多了,大坝也要垮掉,主人不想等大坝彻底坏掉,发大水把我们都淹死,只能这么做。只有这样,所有人受到的伤害才是最小的。”
“白蚁……他们也是我养出来的……”
“主人,话不能这么说的,他们是主人养大的,但是不当好东西,专门学坏的,还想杀掉主人,那就是没有心肝肺!所有心肝都是黑的!阿嬷说让我们努力锻炼,努力学习,过了试炼,就能出来杀掉白蚁,主人也能快点回来了。”
“你们——”解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动、难过、愧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张了张嘴,才说出一句,“这样的生活,不累吗?你们明明可以独善其身的。”
“我不懂什么叫做独善其身,但是如果世界变成了黑色,我们也不会高兴的,我们喜欢原来的世界,也愿意为世界的恢复尽力。”
“好!小豆丁!觉悟真高!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豆丁了!”岳沙狠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差点把人家拍倒下。
“你……大个子你不要欺负人!”
“真是热闹,既然如此,介意加上我这么一个吗?”一个声音从三人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