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打开笔记本勾画了几笔后，目光温和地看着面前托着脑袋又几分傻气的小徒弟，“怎么案情有了进展也不开心？”小夏已经将昨天董亦芫说的话跟师父描叙了一遍，他们也都是人，人都是主观的，看待事情的时候不可能绝对理性。

老张太了解小夏的秉性了，纯良又有同理心，这些都是很好的品质，但是过于有同理心反而会困住自己，“这样吧，这次去鹿城，你跟小陈去。”

“去哪儿？去鹿城干吗？”小夏一脸疑惑。

“我们查询了董亦芫近两个月的通话记录，在我们从平乐回来第一次去找她那天，她当晚就朝鹿城去了一个电话，根据陈惟舟的猜测，我们只是简单调查就发现，叶彤欣目前在鹿城。”

“什么？”刚刚的失落一下子就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血脉喷张的激动，小夏站了起来，“方早现在在鹿城？”

“初步是这样判断的，我们已经跟鹿城公安联系好了，今天晚上你跟小陈买票去鹿城，大概凌晨到。”

“那电话能查到是谁的吗？”

“她很狡猾，有些地方办电话卡是不需要身份证的，她钻这个漏洞，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敢打过去。”

“那叶彤欣呢？”

“鹿城警方已经在联系了，她在厂里工作，每次进厂前，手机都要统一保管，目前还没有联系上她。”

绿皮火车上，小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陈哥，好困啊。”

陈儿翻看着笔记，脑袋中还在琢磨着案情，“你说方早为什么要杀了方碧云？”

小夏立马来了精神：“你说什么？”

陈儿捂住小夏的嘴，“你敢再大点声音？”

小夏环顾四周，乖乖点了点头，刻意压低声音，“哥，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当然……”陈回想了那些邻居说的话，当然，证人翻供也正常，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没有留下一丝指纹，她显然是有准备的，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说明方碧云没有任何防备，平日里跟她接触过的那些人都有不作案嫌疑，反而是自己的女儿在自己死后消失了，你觉得不是方早杀了方碧云还能是谁？”

“她有那么大劲儿吗？”

“她都能杀了王序然，她劲儿还小？”

“那杀王序然不是有董亦芫在一边帮忙吗？”

陈儿沉思了一会，“对了，我上次听说一组说，唐章章的案情好像有了新进展。”

“什么？”小夏有种被人遗忘的感觉，“我怎么没听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唉，还不敢往外说呢，他们组自己讨论的。”

“是什么？”

“据说有人在案发当天的晚上，蓝咖宾馆见到过唐章章。”

“还有呢？”

“没了。”

“就这些？”

“就这些。”

“好吧。”小夏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起来，是陈惟舟，他发来的消息。“陈惟舟已经坐上火车了，应该是我们先到鹿城，他说会配合我们工作。”

陈儿将笔记收起来放进包里，“你觉得他靠谱吗？”

小夏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打包票完全靠谱，但是他觉得陈惟舟应该会是个突破口。

“他就算不帮着我们，也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去帮方早吧。”小夏这句话说的有几分赌气的成分。

陈儿望着漆黑的车窗外，“但愿吧。”

凌晨到达鹿城后，他们就在当地警方的帮助下来到了叶彤欣工作的厂子附近，“我们尽量小心一点，方早就在这周围，警方已经跟叶彤欣打好招呼了，一有什么异常，她会及时跟我们联系的。”

叶彤欣所在的工厂平日里管理还是挺严格的，外人进出都是要登记的，不过想着方早也不会蠢到直接到工厂里去杀人。

小夏站在工厂门口打了一个哈欠，“她要是能那么蠢就好了，省的我们费劲儿了。”

“费劲儿是必然，希望这次能抓她个现行。”

七点整，叶彤欣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七点半要准时到工位上，洗漱和吃饭的时间加在一起半个小时，好在厂区内有食堂，时间也算够用。

“叶彤欣，快点，再慢就迟到了。”下铺的工友一口将包子塞进嘴里，催促着叶彤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