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恩豪慢慢睁开眼睛,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自己的那张病床了,并且自己也已回到了住院病区的病房里了。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从鬼门关溜一圈儿又回到了这阳世间了。但身上挂满了很多管线,鼻子插上了氧气管,胳膊上插了输液管吊着大塑料瓶子,身上有好几条毛笔粗的皮线接到床旁生命体征监测仪器上。这仪器上的显示屏上划着一道接一道上下翻飞的不规则的正弦曲线,并伴随着“嘟---嘟---嘟---”急促不安的鸣叫声来。叫人听了心烦意乱的那种感觉。
“啊,嗯---”达恩豪清醒后,立即就难受了起来,那个感觉好像自己马上又要死去,重新再走一回鬼门关了似的,感觉到浑身上下到处在非常得痛疼,特别得不舒服,肚子也痛疼,腹部也痛疼,肠胃也痛疼,恶心阵阵袭来,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每一秒钟都不得安身,在十分痛苦得煎熬之中。打得吊针输液管线,贴在胸前的一大股胶皮导线,几乎把达恩捆绑固定到了病床上,确实就像极了一个人被仇家抓来绑架在刑具上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你说难过不难过。
“哇---”达恩豪在病床上难受得实在不行了,恶心到了极点,只听这样一声响动,达恩豪情不自禁地微微向左头一偏,从嘴鼻中射出一道弧形的混浊流体,洒落到水磨石地板上。
这一声呕吐完了,达恩豪这时才感觉到心里渐渐轻松舒服了许多。他老婆黄佳爱皱着眉头和鼻子,赶紧去找门后的拖把来收拾残局。他向左微微侧一侧身,一双眼睛余光向稍前的左下方地板看时,“啊”---惊奇地发现地上是一小滩黑紫浓稠发亮的血污,这呕吐物足有一小碗之多。
“是血粉啊!”达恩豪病床上躺着,感觉鼻子痒痒,用右手食指指腹一擦鼻孔口,有东西粘在这指腹上,右手食指指腹拿到眼前一看,上面有一些暗红色的大小不一的粉末。他在两嘴角上也一擦,指腹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暗红的粉末来。然后,他出床头柜上取出两页纸巾,擦拭清理去了一对鼻孔和两嘴角上的血污干粉,擦净了鼻孔和嘴角上的呕吐残留物。
“洪大夫喊家属,让我进到内镜检查室套间,一同看内镜屏幕上肠胃镜检查和手术。你的食道上有一个最小的息肉,胃里一个息肉最大得,结肠上四个息肉,小得就用激光烧了,大得就用内镜刀切除了。”老婆黄爱佳这时站在病床旁边,给达恩豪说着三个多小时他检查和手术的过程。达恩豪出神地听着没有回话,却目瞪口呆。
“小达,手术和检查时你感觉怎么样?”黄爱佳接着又这样问达恩豪道。
“无痛手术,被麻醉了,睡着了,我啥也不知道啊。”达恩豪这样如实地回答老婆黄爱佳道。
“我怎么看见你在床上乱翻滚,手脚胡动,几个男大夫压着你的身子,还有手臂和腿脚。”黄爱佳对达恩豪又这样说道,检查和手术过程感觉挺怕人的。
“你作完手术睡着了重得很,年轻女护士们都抬不动你,我打电话让我弟和大妹夫过来,又找身强力壮的病人家属帮忙,才把你抬换到病床上的。”黄爱佳话峰一转,又细说起了抬麻醉中睡眠地达恩豪换床的经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给他补课来着。
“我就很小的一个结肠息肉,比米颗还小,零点几毫米。大夫说不用住院也可以,作完了大便发现带点血丝,医生同意住院了,我估计得住三天出院吧。”达恩豪以前在兰原县文广农业咨询公司工作时的男同事,年龄都他大一两岁,也来市二院作肠镜手术,看见和他同一天作的手术,现在滨河市文广林业咨询公司上班,这时找过来和他宣观。
“达部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过两天,易智良领着达恩豪们公司的三四名员工来看望他,提来了一盒鸡蛋和一盒水果放在他的病床下面。
“来了啊,请坐,请喝水,一天比一天疼痛得轻了。”达恩豪坐起身来,虽然是里常睡觉不行脸色憔悴,但还是热情地招呼公司领导和同事。
“就是,这病把你不折腾个七八回了是不行的!”达恩豪给公司领导同事诉说他怎么难受吐了一大口血污,这几天术后被痛苦折磨的经历和感慨,易智良一副臭脸臭嘴喷粪一样十分恶心这样对达恩豪说道。你是来看望病人的还是来诅咒病人的,真是脑子有问题,我服了,这样的人也能当领导啊!一般看病人都是说些吉利的话,诸如:好好休养,早日康复。瞧这个臭人儿尽干臭事儿。弄得公司同事都无法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