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们白沙镇的山水养人啊。”海生颇为骄傲地笑了一下。许巧星看见这似曾相识的表情,发觉这与日出别无二致。虽然日出对外面的世界饶有兴趣,但每当日出说起白沙镇,她也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看起来,白沙镇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地方。
司机又夸赞了几句,海生失笑,让他们日后若有闲暇功夫,再来做客。
司机没答,又问他:“你们在这儿最长寿的老人是多少岁的?”
海生答:“刚过双稀之年。”
司机不懂什么意思,偷偷问郝乐宁。郝乐宁告诉司机,司机脸上若有所思。
孚安把手掩在袖子里,路上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浅笑。鹦鹉落在他肩上,脑袋歪了歪,黑豆般的眼珠盯着主人。
“你们要是过得惯山里的日子,留下来可别走了。”海生露出洁白的牙齿,打趣道,“我这个里正是临时被选出来的,你们要是留下来,就给你们当了。”
一路上谈笑风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话,很快回到庭院。
庭院内的桌椅已被搬走。许巧星可以看见小屋内外有使者不停忙活,院内有不少人前来贺喜,还送来干货特产。
他们看见这一行人,均热情地围了上来。海生向前一步,孚安立在人群中颔首行礼,鹦鹉已经被吓飞,即使语言不通,他还是用吟唱的神语一一道谢。
许巧星回屋。郝乐宁让她收拾行李,可许巧星也没什么需要收拾,那个松松垮垮的书包,笔记本和两件换洗衣服,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我们也得趁早走,换过身份去羽冠城。”郝乐宁揉了揉眉头,“许巧星的确是找到了宝物,他们不会再怀疑我们。先跟着他们的车一起出山,再找个地方和他们分开。”
没人有意见。
郝乐宁匆匆出门。
“陈哥呢?”许巧星拉上书包拉链,抬头问司机。一回镇,她就没看见陈哥。
司机满不在乎地耸肩:“他说离开之前,要去外面走一圈。我看他也不像是有散步闲心的,搞不懂,不过用不着管他。”
许巧星点点头。
门外有一招呼声,原来是有人来给他们送礼,许巧星出门,再三谢过。
司机笑了一下:“现在我们连路上的干粮都有了。”
许巧星站在门口,恰好看见众人簇拥着孚安往庭院外走。她听见有声音说,孚安是要挨家挨户去道谢祈福。她估摸着,等孚安忙完,他们就要离开白沙镇了。
“我去找日出,要和她告辞。”许巧星忽然想起,日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要离开的消息。
“早去早回,我和郝乐宁再去打听一下消息。”司机摆摆手。
许巧星随意在路边拉过一人,询问日出的下落。那人说日出今天上午有来过庭院,见正使不在,就回去了。旁边有人插嘴,师保似乎找日出有事,此时她应该在师保家。
师保就住在学堂里头,许巧星大致记得位置,婉拒旁人带路,道谢后便独自一人往学堂的方向走。
今日的小镇较昨日相比,有点不同。山间镇道上如逢年节,喜气洋洋。许巧星所至之处,旁人的赞叹不绝,他们争先恐后地馈赠花果。她实在应接不暇,赧然推辞,连忙逃走。
幸而学堂附近比较安静,没什么人。
许巧星在外头隐约听见了小女孩说话,她认出是日出的声音。
她抱着满怀的水果,想腾出一只手敲门,但怀中水果摇摇欲坠。她别无他法,只好在门外高声喊了一下:“日出在吗?我来找日出!”
“在!”答话的却是另一个陌生声音。脚步声逐渐靠近,男人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脸上疑惑:“你是?啊,原来是正使大人,快进来吧。”他侧过身子。
许巧星看向这人与日出眉目相似的脸,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了然。
男人对许巧星笑了一下:“日出在里面,师保与她说话。”
“是有什么事吗?”许巧星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随口一问。
那人回答:“使者大人说,他们要带日出一同回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