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是回家吃饭吗?不然就别回去了吧?”
最好事的一个嘴巴张成o形,不住地向另外两人竖大拇指。
“我晚上上班。”齐怀邈倒是毫不掩饰烦躁之感,重重啧了一声,“谁家好alpha易感期还上班?”
“真可怜。”江清瑜说,“你在总部吗?我去陪你加班吧。”
对面陷入绵延的沉默。
齐怀邈说:“你敢来我就敢抽你的脸。”
“也可以。”江清瑜说。
“操!”齐怀邈毫无形象地大叫,“江清瑜你是真的脑子有病?”
“如果你真死了,我会很难做的,搞不好家里就没人继承了。”江清瑜说,“所以还是让我去找你吧?”
齐怀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输给你了。”他说,“不在总部,是个晚宴,顺便谈生意。我让司机去接你。”
“好哦。”
“哦你个头。”
齐怀邈挂断电话,思考要不要把江清瑜塞进精神病院看看脑子。
几个八卦的室友已经脑内波涛起伏几百次了,见江清瑜从衣柜里掏出防尘袋装的西服,寝室瞬间变成猴山。
“卧槽老江!连正装都穿上了!”
江清瑜毫不留情地浇冷水:“对面是我表哥。”
猴山立刻像被屠了一样安静。
齐怀邈的秘书等在酒店门口,对他低声说:“齐总今晚要谈笔生意,让您自己玩,别喝多了。”
江清瑜转头问:“还能喝酒的?”
秘书一顿,点头。
“那有冰可乐吗?要百O不要可O。我明早有课。”
“……”
远远看见他老哥和一个面相让他不大舒服的人谈话,齐怀邈对他点点头,顺着侧边的楼梯和那人上楼了。
江清瑜倒也不怕对方手里拿了什么凶器。
做生意么,交好不交恶。再者说,把齐怀邈玩死了有什么好处?
进了酒店的门他就有种衷心的安定感,从点心台上拿了个纸杯蛋糕转着圈啃。
上来和他打招呼的人倒也不少,大多是市里同批长大的那些。他心里有份资产清单表,觉着没必要真和谁聊上。
生面孔就更没必要,暂时还轮不到他来周转人情。
没来的时候想来,真来了又觉得人多燥的慌。
他穿过人群往露台上走,三三两两没什么人。
转角处的椅子上坐着个熟面孔,面前的桌上搁着一包糖粉和一杯红酒。
嗵的一声,江清瑜恍惚觉得自己被击中了。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驱使他走到那人对面,弯下腰。
“学长?”
对方抬起受惊的发红的眼睛,愣愣地看向他这个不速之客。
“学长,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江清瑜摆出乖巧的笑容,“我也是财大经管院学生会组织部的,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直接和你共事。”
刘景寻缓缓抬起手,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没开口就被江清瑜打断。
“江清瑜,你叫我小江就行。”
刘景寻缓慢地眨眼,对他微笑:“那确实很遗憾。”
江清瑜顺势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看他顺着拿起酒杯的姿势把“糖粉”塞进袖口,又转进口袋。
“学长,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种业。”刘景寻说,“近些年才进H市发展。”
江清瑜说:“我外公那辈以前是搞工程的,运气好,一直都还算顺利。这些年顺便就开始干房地产,到现在什么都做一点。就是还没涉及过农业方面。”
刘景寻深色的虹膜因瞳孔的剧烈变化在镜片后碰撞出精巧的纹路。
“你是说,你是云达的……?”
江清瑜直视他的眼睛,大方点头:“齐怀邈是我表哥。”
刘景寻陷入长久的沉默,视线不由得转向栏杆外的绿地。
“学长,你怎么这个表情?”江清瑜说,“难不成你本来要阴我哥一把?”
他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落在刘景寻耳朵里就是另一回事。
“……今天我也只是跟我哥出门而已。”
刘景寻的杯口抵上嘴唇,他说:“我家里最近确实在和云达协调一块地的问题,两边今晚也要继续协调。不过并不至于到需要阴谁一把的程度。”
“果然是我想多了。”江清瑜说。
刘景寻看看他的脸色,很快再次移开目光。
有些词藻太久不用,被他扔进故纸堆里,一时半会想要翻出来还很困难。
他尽可能循循善诱:“商场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对吧学长?我家里人总是说在外万事小心,但我就觉得,也许很多事并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因为我是个很低级的商人,没办法完美地使用这些‘外交辞令’。”
刘景寻仰头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脖颈流畅的线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站起身:“失陪了。”
转身的刹那,手腕却被仍坦然坐着的人用双手拉住了。
江清瑜用仰视的姿态看向他,撒娇般说:“你就没有考虑过别的情况么?”
刘景寻把手腕强硬地从他手里拽出来,低声道:“没有。”
“这里算是相亲局吧?”江清瑜双手伸出两指在耳边弯弯,“那没相中他,相中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