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来得总是猝不及防。
朱天业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被叶庭珏阻止了。
叶弦清不知道是没看见背后那朝自己刺过来的匕首,还是毫不在意,丝毫没动。
就在匕首即将刺向叶弦清后背的时候,朱天业的手腕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手中的匕首瞬间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清脆声响。
叶庭珏的声音随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动他?”
听到叶庭珏的声音朱天业却像是疯了一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叶庭珏冲了过去。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声音嘶吼,面目狰狞,看起来极度痛苦。
可任凭他动作幅度有多大,仍是近不了叶庭珏的身。
叶庭珏轻笑着出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如今的你,拥有了你想要的权利,地位,财富,却还要来跟我哭诉你失去的东西,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说完后,轻轻嗤笑了两声。
顿了两秒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忘了,你儿子好像也不算是死了,你说是吗?毕竟,你当初可是亲手把你儿子的灵魂塞到了你侄子的身体里的。”
“无辜的命换该死的命,你都能玩得这么溜,又怎会在意这些细节呢?”
朱天业此时仿佛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不,我没有,我不是!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叶弦清像个看客一样,也不出声,也不做什么动作,就静静看着两人。
他觉得,他能心平气和地待在这个空间里已经很好了。
但叶庭珏却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自以为非常完美的微笑,对着叶弦清轻声道“哥哥最近是想我了吗?怎么来的这么勤?”
叶弦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在为警告叶庭珏不要叫他哥哥。
虽然他真的是他的哥哥,但他恶心这个称呼,从叶庭珏嘴里出来的这个称呼。
非常恶心。
“垃圾和垃圾之间总是有着神奇的吸引力。”虽说是一句不着调的话,叶庭珏却从叶弦清看向朱天业的眼神中读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由苦笑了一下,“哥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说完还撇了撇嘴,顺便舔了舔唇角。
两人说话间,朱天业还在不断地重复着那些话,就像开关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叶庭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向叶弦清告状。
“哥哥,他疯了!他真的好吵!”
不过,没人理他。
叶弦清以为朱天业要见叶庭珏能有什么事,又为何要见完叶庭珏才能说出当年所有事的真相。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没有所谓的当年的真相,有的只是他对叶庭珏的恨之入骨。
他居然被当刀使了。
他现在非常不开心。
他需要哥哥的抱抱。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没管那两个人。
朱天业杀不了叶庭珏,叶庭珏杀了朱天业也无所谓。
他不在乎,只是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了。
不过想来依照叶庭珏的性子,也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
至于他在乎或者在乎他的人,也已经失去了获救的资格和筹码。
只能等待死亡的宣告书。
叶弦清出了禁地就去找凌笙了。
本来要去卧房,半路遇到了郁时离,才知道凌笙没回房,而是去了桃花林。
叶弦清便急匆匆地到桃花林里去找凌笙了。
桃花如雨纷纷落,青色的身影仿佛画中人,遗世而独立,飘飘欲仙。
衣摆随风起舞,仿若山间清风,林间清泉,出尘脱俗,这尘世喧嚣都与他无关。
凌笙抬手拂去了发间的一片桃花,指尖沾染的花瓣却似不忍离去,在他掌心轻轻打了个旋,才慢慢飘落。
叶弦清站在远处看着凌笙的一举一动,满眼皆是柔情与眷恋。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桃花,落在了他的指尖,他轻轻拂过花瓣的纹路,低声呢喃道:“青衣如故,桃花依旧,可这满林桃花,皆不及你。”
“唯你,是我心上的唯一。”
不知过了多久,叶弦清才慢慢走过去,出声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
“哥哥怎么想到来桃花林了?”
凌笙却是说了一句叶弦清没想到的话。
“想着来摘点桃花,晚些时候学着做桃花饼给你吃的。”
“只要是哥哥做的,我都喜欢吃。”叶弦清直接走到凌笙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怀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入其中。
凌笙能感觉到背部传来的热气,和叶弦清急促的呼吸,那呼吸喷洒在他裸露的脖颈上,带起一阵阵的颤栗,灼热又滚烫,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掉。
凌笙微微侧过头,低声问叶弦清:“阿清,怎么了?”他能明显感觉到叶弦清此刻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
好像身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