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不早说!”那名唤作江伯的人佯装生气的瞪了秦正海一眼,这才转头对陶秋岚毕恭毕敬的唤道:“少夫人第一次来,是老朽怠慢了!”
陶秋岚也知道这位老先生定是误会了她与秦正海的关系,所以刻意忽略了他眼中的诧异,笑着说道:“江伯不用客气,叫我秋岚就行了。”
“那怎么行!这泥猴子平日里同我没大没小惯了,可子谦如今是江北大帅,不可随便的!我比大帅年纪小,少夫人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江叔’吧。”
陶秋岚见这个江叔同皇甫子谦和秦正海关系匪浅,自知他不是一般人。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这个江叔笑容温暖,对自己毫无芥蒂,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所以便笑道:“江叔这样说,可是要与我生分了?”
江叔笑意更浓,手捋了捋下颌的胡须,“好,秋岚,秋岚!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秘书、夫人,只有客人和裁缝!”
秦正海见状,也笑着说道:“那可不行。江伯,唯独今天,你不能把我们当普通客人。我今天可是受子谦之托来的,就不用如其他人那样预约了吧。”说完又讨好的笑了笑。
“子谦结婚,我这老头子没什么其他好送的,这衣服就权当是我的结婚贺礼。秋岚可别嫌寒酸啊!”
秦正海撇了撇嘴道:“江伯就是偏心!”
“哼,要想我不偏心,下次你也领个媳妇来!不然啊,你就老老实实的去门口排队去!”江叔绷着脸说道,可见秦正海脸上浓浓的笑意,终是绷不住,也笑了出来。
一旁的蒋弘文也忍不住轻笑出来。
陶秋岚见他们这个样子,脸上也绽出了笑容。
秦正海见谈到自己的婚事,终是有点脸上挂不住,又不能发作,只能转过头去对蒋弘文佯怒道:“还笑!知不知道这是谁!赫龙山战役听过没?”
蒋弘文敛了笑意。“你是说当年率部队全歼二十一师王牌旅的那个赫龙山战役?”说完看着这个一脸和气的老人,恍然大悟却又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那个只身将皇甫大帅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江言铠?”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似是对皇甫晟彦不敬,这样直呼别人的名字也不合规矩,赶紧噤了声,上前一步,“啪”的一声立了正,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属下秘书处蒋弘文,参见江军长!”
江言铠狠狠的瞪了秦正海一眼:“说你成亲的事情呢,无端端的说旁人做什么!”这才转头笑眯眯的将蒋弘文举着的手拿了下来,“这里没有什么江军长,只有一个江裁缝。你莫要听他胡说!”
陶秋岚不由多看了一眼江言铠。虽然知道他与皇甫子谦关系匪浅,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生死相托的关系。而且他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除了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来与军人有任何的关系。
她不知道皇甫子谦特意让秦正海带她来这里做衣服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能更加小心翼翼,不发一言。
秦正海半开玩笑的说道:“谁让您这么偏心!那我索性就实话实说了。子谦劳您今天务必将衣服赶制出来,晚上军中有聚会,少夫人要穿的!”
这下不光江言铠吃了一惊,连陶秋岚也愣住了。要知道一件旗袍从量尺寸、剪裁、缝制、盘扣,这一系列的工序下来,就是最普通的款式,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是出不来的,更何况是这样门庭若市的老店。
陶秋岚从来都没有用过什么特权,恐江言铠会觉得自己仗势欺人,赶紧打圆场道:“没关系,江叔,您慢慢来。”转头对秦正海半商量道:“我今天穿身上这件就可以了。”
“少夫人,今天是军中将领携夫人第一次与您见面,还是郑重一些的好!”秦正海这样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倒让她没有了反驳的借口。
他转头又对江言铠说道:“江伯,今天我们都随您调遣,反正我得了子谦的令,今天要是穿不上您给缝的衣服,我们就不走了。”
江言铠被他这样略带无赖的语气气的差点吹胡子,随手拿起一旁的米尺就朝秦正海腿上挥去,一边说道:“好你小子,一进门就给我灌迷魂汤,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你甭抬出子谦来。今天就是他来,我也是这句话。今天是万万赶不出来的!”
那秦正海只是笑嘻嘻的虚躲了一下。“您要是再打下去,可真就来不及了。”
陶秋岚见那江言铠如此为难,开口道:“要不,我现在回家换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罢了。江叔的衣服,我下次再来取!”
“少夫人,您有所不知。按咱们江北的习俗,今天这样的场合,就算是新娘子第一次跟夫家长辈见面了,怎可穿旧衣服!”说完还朝江言铠扬了扬头,道:“是吧,江伯?”
江言铠一口气愣是被噎在那里,也不再搭理他,反倒转头对秋岚说:“那就对不住少夫人了,时间这么紧,扣子、布料和绣花就只能将就些了。”
陶秋岚更觉得不好意思。“不碍事的,江叔。您做的,我都喜欢!”
“下次没有这些臭小子们,我一定好好给你做一身更漂亮的。”
陶秋岚笑意盈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