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斓愕然,一边还在咬果子的席榷脸都绿了。
“能吃。”
贺桉没有为刚才自己不救人的事情辩解,只是道:“这里只有果子能吃,连能打的鸟兽都没有,而我们需要果腹。”
也是。
季斓在心里点了点头,又忽的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姐姐,你不是从我们那条路走的吗?怎么走到他们那边去了?”
“姐姐?”
破了音的高分贝质问从女人嘴里爆发出来。
贺桉眉头微蹙,难得浮起一丝不耐烦的波澜:“乔瓷,你太吵了。”
被叫做乔瓷的女人刚才还试图在季斓端起稳重的架子,但三言两语就被贺桉气到跳脚,如今更是恼怒地瞪着贺桉,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位考生,我建议你别相信贺桉。她刚才还见死不救,跟她组队没有好处。”
贺桉由着乔瓷泼脏水,偏头看了季斓一眼,只说了一句:“我要走了。要听解释的话,跟上我。”
乔瓷一张漂亮的脸都被气的面目全非了。
“贺桉,你又无视我!等着吧,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
席榷一边咬苹果一边看好戏,她歘一下站起来贴到季斓的手臂边,小声咬耳朵:“看来有仇。那么多的考场,两个有仇的分到一组……诶呀呀,真有意思。”
季斓和贺桉扭头瞥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席榷顶着两道目光的注视,淡定地摸了摸鼻尖,淡定地挪开眼睛。
贺桉抬起一双长腿毫不迟疑地走了,季斓拧着眉思索了下急忙跟上。席榷见她抬腿,干脆也跟了上去。
徒留乔瓷在原地跳脚,盯着几人的背影咬牙切齿:“你们不听我的话一定会后悔的!她再强大也只顾着她自己,你们别想靠着她通关!”
她身后的男人疑惑地问:“他们走了是好事啊,这间屋子就我们在了。外面危机四伏的,说不定她们就出事了,还是这里安全。头儿,你怎么那么生气?”
乔瓷稍稍平息了下怒火,刚才的怒气勃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语气冷的像是冰渣,态度极与极的差距让男人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脖子。
“你以为贺桉不能活下去吗?”
她的眸光晦暗,沉沉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只要她活着,一定会坏我的事。曲致,虽然我答应你会带你成功通关这次考试,但你得清楚一件事——一切顺利的前提是贺桉必须死。”
“在‘骨肉生花’时我就告诉过你了。你的队友被你为图保命害到死绝了,你现在只能听我的。”
曲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压根没有被指责害命的自觉,厚颜无耻到理直气壮:“是是是,知道了头儿。我这不是跟着你吗?”
“现在,跟上她们,摸清她们在哪儿驻扎后回来告诉我。”
乔瓷下颌微抬,曲致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扶好黑框眼镜后顺着三人离开的方向追踪了过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说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要带上他?一个连队友都能抛弃的混蛋而已,看起来也没什么大本事的样子。”
乔瓷收回视线,坐在了刚才贺桉坐过的椅子上,随手捞起一颗果子咬了口,声线沉郁:“可我们一时半刻干不掉他。与其放他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捅上一刀,不如放在身边随时盯着。曲致这个人,冷血是冷血,但胜在当手下好用,不是吗?”
男生看她现在又变作了以往运筹帷幄的样子,迟疑了下:“头儿,你认识那个什么贺桉吗?刚才在她面前的反应……”
乔瓷目光有片刻的闪烁,语气却是如常:“她啊,一个很难对付也很强的人。在剧本里碰到过几次,结下过梁子。
至于刚才?只是让她觉得我很好对付、放松警惕的障眼法而已,顺便给她们这个刚组起来的小队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许年,你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真的那么莽撞了?”
许年恍然大悟:“这样啊,头儿不愧是头儿,真厉害。”
乔瓷不语,低头咬了口果子。
贺桉,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了。
同行的三人安静的出奇,席榷虽然跟了上来,心下却犯嘀咕,站在季斓身边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就跟着她了?对我疑心病就那么重,对这位独行侠才这么一会儿就信任了?”
细听之下还有几分不满的意思。
季斓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人和三个人,哪个难对付?”
席榷刚想说三个人,但想到贺桉神秘莫测的战斗力,稍显疑虑:“都……不太好对付吧。”
季斓点头:“你看那三个人和咱们旁边的,哪个看起来情绪更稳定一点?”
“那肯定是我们旁边这位了!”
贺桉的手指慢悠悠地横在两人中间,嘴角勾起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都听见了。”
两人双双心虚,一人抬头望天,一人低头看地,不过两只手倒是目标一致的将贺桉的那根手指按了下来。
贺桉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问吧。”
她将手插回了兜里,迈开的脚步并不迟疑,似乎已经有目标了,正目的性十足的往一个方向走去:“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