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林则安的妥协来的比季斓预想的快,“我不跟着就是了。”
季斓满意的点点头,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把他的脑袋,旋即心安理得的忽视他控诉的眼神,施施然推门走了。
林则安坐在床上低着头,等着她走了段距离才抬腿跟了上去。
季斓的心情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脚步赶的飞快,只想争分夺秒地凑齐接待员说的一万通用币,想早点知道怎么让林则安性命无虞的办法。
进入游戏大厅,接待员依旧板着他那张死鱼脸,看见只有她来也没有丝毫的波动,按部就班地询问道:“你好,执行者。你是要选择剧本吗?”
没说游戏编号,看着人机倒也没那么人机,至少知道偷懒和摸鱼。
季斓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把最难的剧本给我。”
招待员瞳孔震了一下:“最难的?”
季斓点点头:“我知道游玩指南里有说难度卡等级,但我看你的表现……在这应该也有段时间了吧?行个方便。”
她说的理所当然,竟然让接待员都怔了三秒去想她怎么能那么自然而然地提出这种要求。
后来这位接待员才知道,季斓就是这种什么鬼话都能说的煞有介事的人,主打一个气势不输人,唬一些多疑的人常常会有奇效。
季斓作为一个网瘾少女,自然没有辜负“网瘾”之名。出现在市面上的游戏,不管是手游还是端游,不同风格和类型基本上都有涉猎。
一个游戏,纵使游戏开发者和它的研究团队再精益求精也总会有注意不到的瑕疵,也就是bug,所以一款游戏一般需要经过几次内测,吸取玩家的建议进行适当的修改后才会放到市面上进行全平台公测。
而《丧伦》没有。
是游戏就会有bug,更何况这个游戏有这么宏大的场景,里面有那么多精细的剧本。
接待员反应还算快的,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绷住那张死鱼脸的表情,硬生生气笑了。
“我的姐,你当我好说话,行的方便跟大白菜似的,随便往地里一拔就是一根?”
季斓被他这鲜活的语气弄得怔了下。
怎么?人机专人工了?
接待员的声音因着她的目光戛然而止,他摸了摸自己的嘴,似乎也是好一会儿不可置信。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我行不了这个方便,都是定死的规矩。你也别老想着bug了,要真那么好找,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在这鬼地方?”
这还是接待员第一次说那么多话,还没等季斓好好品品他这话更深的意思,人工再度转了人机:“剧本有七大类,做好选择后请走到你要游玩的剧本画框前,站在画那里就好。当剧本游玩人数凑齐后便会进入剧本,祝执行者游戏愉快。”
这边是没得商量了。
季斓听到他确切的回复后没再耽搁时间,加快脚步便往最近的一个画框走去。
时间很早,游戏大厅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听到新加入的脚步声后也懒得投以目光。
她无暇管顾,选了个人最多的画框。站在画框旁的5个人并没有对她投以注目,只有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女孩抬起了头,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她来。
她回之一笑,然后继续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画上。
走近了看,季斓才发现画框是西方常用的黄金律画框,材质透着岁月磨砺过的古朴,上面是花纹贝壳与叶型图案。
风格糅杂的确实太多了。
季斓甚少玩过风格碰撞如此随心所欲的游戏,此刻竟也生出几分新鲜感。
画框内的画像色彩灰暗,落在季斓的眼中只有扭曲的图形,模糊不清。她的视线上移,只见上面的标签写着“无标签”,旁边的标价是“150通用币”。
无标签?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她神情微变,却没有挪开脚步,而是站在画框前,看着图形越发扭曲,然后开始快速的旋转,各种颜色搅在一起,变作令人恶心的棕灰色漩涡。
下一秒,游戏大厅内她和她旁边一干人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没一会儿,林则安出现在了游戏大厅。
接待员看到他时眼中掠过一抹讶异的神情,但只是短短一瞬。
他表情不变,平淡道:“偷渡者无法获取等级经验和通用币,纵使你进入剧本也没有用。”
林则安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波动,他的眉骨生的锋锐,那双原本清亮的凤眸微微眯起的时候凸出了薄情,表情淡下来时更显清冷。
“你说的我都知道。”清泠的嗓音显出不近人情的漠然,“我只是来验证一个问题。”
他倏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转瞬便掐在了接待员的喉咙,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
“按你所说,我类似游戏中要被清扫的垃圾,算是正在运作的程序中的一串乱码。可为什么我会有执行者才有的智能腕表?”
这个被忽视的点被提了出来,接待者本就青白的脸色倏然白了三分。
“偷渡者在这个游戏除了等死没有任何出路。被逼到绝境的人如果要在这个游戏里肆意妄为,破坏了这个游戏的平衡,会不会没办法得到任何及时的惩罚?”
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生命,能掣肘人类的死亡都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逼至绝境而非玩弄股掌,直截了当的宣判死刑而非磋磨一番再让人慢慢死去,这可不符合这个游戏的作风。
那么,突破口便有了。
所谓bug,压根就是游戏故意为之,留给一些通过特殊渠道进入的新人第一道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