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寄给彼此。”闻祈安提议。
直到他提议的前一秒,姜满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和他道别。她闻言拉着闻祈安一起,挑选明信片,盖章,拼命遮掩自己悲伤的情绪外泄,可又怕一眼被他看穿,姜满故作欣赏明信片,垂着眼眸,“不能偷看噢!”
“好的,肯定不偷看。”
姜满找了一个角落,明信片能写的地方不多,可她却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闻祈安说,她一直没有落笔,正如之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道别一样。内心的纠结让她不不知道该如何落笔,她私心想让他永远记住她,可若真如她所想,她的良知又过意不去。
终于,姜满长叹一声,在明信片上写下了几句话。
她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到闻祈安拿着早已写好的明信片,带着笑容,目不转睛看着她。
她半阖眼眸,随即又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扬着唇,牵着她的手同他一起将明信片塞进邮箱。
接下来,便听天由命了。
-
好在接下来几天天空晴朗,碧蓝的天空一望无垠,她们在白哈巴的草原上骑马奔跑,和孤独的树合影留念,在观鱼台鸟瞰喀纳斯湖被银装素裹的群山围绕,在神仙湾看到晨雾袅袅,马只在草原上漫步,犹如仙境。
在喀纳斯的最后一晚。黑夜如墨,犹如一张巨大的画布,漫天的银河在画布上闪烁,明月皎皎,点亮了黑夜。
再过半个小时,便是闻祈安的生日。
因为被大雪耽搁了几天,原本一周的行程延长了几天,计划回到京市后过的生日也恰逢在喀纳斯的最后一晚。白天她托民宿老板去哈巴河买的东西已经准备就绪了。
姜满倚靠在闻祈安的胸膛,难得的事后两人慵懒清闲地依偎在一起,在最西北的雪国,万籁皆静,风声被隔绝在外,仿若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存在。
秒针归零的那一刻,姜满牵着闻祈安的手走出小木屋,院子里,他们初次见面的那里,黄白色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划破了黑夜。
“闻祈安,祝你生日快乐。”
“愿你未来幸福美满。”
哪怕没有我的陪伴。
闻祈安紧紧地拥抱着姜满,呼出的白雾缭绕一圈,很快又散开,“谢谢你,满满。”
姜满踮起脚尖,手扯着他外套的衣襟,他向前俯身,唇与唇紧贴。冷风呼啸,卷过他们的拥抱与亲吻时带了一丝热意,连同气温一起攀升。
“等我一下。”
深长的吻结束,姜满又跑进了小木屋,片刻后端着一个小蛋糕,上面燃着一根蜡烛,她温柔地唱着《生日快乐》,一步一步缓缓向他走进,烛火照亮了她的真诚与浓郁的爱意。
“生日快乐,闻祈安。”姜满又说,“提前庆祝你的电影获奖。”
闪烁的烛光在他的瞳孔忽明忽暗,他激动地捧着她的脸颊,再次吻了上去。
“等我真的获奖了,你要再给我庆祝一次,好吗?”
“快吹蜡烛。”姜满没有应答,扯开了话题。
烛光熄灭,焰火不再,天色又恢复一片深沉,她的眼角,那些被藏起来的离别的悲伤,终于探出触角。
那些触角还来不及大肆蔓延,在灯光的照耀下很快又敛了回去。
蛋糕两人只吃了一块,剩下的用另一种形式吞之入腹了。第二天回想起来,姜满依旧觉得有些荒唐。
飞机起落之间,气温回升,他们又从冬天回到了秋天。京市这些天一直在下雨,姜满同闻祈安回到家时,桂花已经落了一地,香味被雨水冲刷已经有些淡了,闻祈安收起他出行前摆放在草坛上的竹网,把它们放置在阳台上,等太阳晒过后,就可以做。
“对了,”闻祈安靠在门框上,“后天电影节开幕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吗?”
姜满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整理好表情,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啊,忘了和你说,明天我要去进修了。”
说完她又故作轻松地扬起嘴角,“但我会在电视上看你的。”
“去哪进修,进修多久?”
“海市,大概半年吧。”
“那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姜满脱口而出,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动了,抿了抿嘴角,“我们单位的同事一起去的。”
“那好吧,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