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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16.03(七)-墨镜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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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你捂着脸。

“真言,你要记住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打开的车窗后依旧是无比幽闭的空间,坐在专车里的乐岩寺伸嘉被黑暗挡住了所有,也唯有此刻最真实的他才悄然出现。

而站在车外的你,因为垂着脑袋,被两侧的黑发遮住所有情绪,隐约之间仿佛听到了雷声轰鸣。

高吗?

直到很久以后你才开口说,“爷爷,是在担心作为改革派的五条悟吗?”

不是一党、也不是一派,因为五条悟个人就等于一种信仰,思虑从左到右,过于激进的份子往往在本国被称为右翼,形势属于飞鹰,作风更是狂放,可是你站在车子的左边。

“老夫确实担心你会倒向那一边。”

你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你的立场?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求你站在国家还是民众,不明白家族和身为咒术师的使命到底有多大差别,更不理解所谓的倒向另一边是哪个另一边。

“但是……”因为不安,你想要再次解释自己行为的初衷。

“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要在继续了,”车窗慢慢上摇,你看见车里的乐岩寺也是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任何感情,“你这样,老夫真的会觉得对不起你父亲的嘱托。”

“爷爷,我今年已经26岁了,已经到了必须挣脱管束的年纪了。”

“这无法改变你是个孩子的事实。”

“可是我已经厌倦了做任何人的工具。”

“你那是在拿命开玩笑。”车窗摇到尾声的时候,你听到车里传来的怒意。

于是最后的回答也只剩一句。

“我……情愿摔死。”

后山的大门出现在你视线的右侧,等载着乐岩寺的车驶离山脚,你往前走去,所以摸索着口袋,想要……抬头仰望,乌云依旧存在,你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脸,笑容并不轻松,于是拿出左手边的手机。

“永田夫人,我到了。”

最开始打开的是一扇门,高门由巨石搭建,或许是存在久远,没有使用水泥石灰,块与块之间却严丝合缝,有些石块上还能依稀看见家纹,守门人为你开门之后留在了自己的岗位,而你仰望着高山上的城堡,继续走在后山竹林之中,小路上搭建的石块由五色鹅卵石构成,粗糙的脚步落在庞大家族日复一日积累的财富上。

“唳——”

深林寂静,停在某一处的台阶的时候,你转身就看见林中鹤展翅高飞,再往前森林小径消失无影,视野徒然敞开,便看见鱼跃而起,并蒂莲花随水绽放,然后……

大雨轰然落下。

〇〇线的事故,因为事先就做好驱散的准备,从东京到京都的旅程,所有无关人士都被有关人士驱赶下车,所以你在车上所有行为都被现实隐没在档案中。

玻璃破碎的那一刻,咒灵被原地祓除,你从身到心都感觉无比轻松,但是站台上的毒气泄漏却让你……大概是因为紧张,你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纱布缠绕的血色从白色的中不断透析。

肉毒杆菌……

炭疽杆菌……

沙/林毒气……

VX毒气……

氰化氢毒……

在医院的检测报告里,在咒术师中只能算普通的歌姬因为还是吸入了一部分未知毒气,不得不接受洗胃,对症、补液……那时候你看着躺在重症监护病房的她,想着可能和歌姬的约会不得不暂时停止。

“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抛下老师。”

直到现在你还记得歌姬的学生,那个新来的咒术师对着你大吼:“咒术师是不是都是那种拥有人类大脑的怪物?”

雨不断落在你身上,从发丝,到眼睛,包括太多无法解释的疼痛与你此刻无力转圜的痛苦一起,深深地刺痛又必须克制压抑。

“叩叩叩——”

“小姐,欢迎回家。”

“抱歉,我来晚了。”雨水把所有的礼仪都冲淡,唯有此刻的狼狈让不真实的你美得格外惊心动魄。

“小姐,葬礼的仪式是按照老爷离开前的意思。”

京都的老宅,早就空无一人,你孤身一人走在过道中,刚好走到属于你的那个空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供奉着小小的神龛,神龛中藏着小小的照片,等你虔诚的跪下,认真的对着死者祈祷来世,就又哭着想到了其他,很长的时间里,你都难以拥有常人应有的感情,恐惧、喜爱、嫉妒……你觉得你是病态的,可是咒术师都不正常。

小时候你在池塘里养了一条漂亮的金鱼,可是金鱼死在了星期五的那一天,与你相伴不过五天。

后来你又在绣球花丛中偷偷饲养仓鼠,大概是因为喜欢,也渴望过那些小小的生命能共享你的痛苦,所以你把仓鼠囚禁在牢笼里。

最后只能把牢笼当成棺材。

能动的生命无法留存,然后你又开始种植美丽。

可是种子从没发过芽。

“小花。”

这是小猫的名字,可是小猫死了。

“叩叩叩——”

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永田夫人在和你分别前告知你更换衣服,可是现在的你只能看见窗外的天色被黑暗笼罩,往前走,直到走到窗边,就触摸到外面的雨扬到室内。

“叩叩叩——”

敲门声并没有停止。

“我想一个人静静。”

“嘀嘀嘀——”

是手机的声音。

“真言小姐,北条家的少爷在红灯区……的娼妇挖了眼睛,还有您的包裹里……麻烦您尽早返回东京。”

“我知道了。”

心情糟糕极了,你想让心情变差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今日的雨声太沉闷,所以用手遮住眼睛的时候,就忘了雷声到底有多恐怖,你忘了你已经关上了房间里的灯,而突然而至的闪电从门口照亮长长的影子。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我……”等转头的时候,你的声音还是藏着太多软弱,所以才会如此惊慌,甚至毛骨悚然,“谁?”

“叩叩叩——”

你在后退,因为你……看见带着宽边草帽的高大黑影填满整个门框。

“po-po-po-po-”

祂抬手就能触碰到门框,仿佛要进入的样子让你想起了青森县的八尺大人。

“po-po-po-po-”

你知道那个咒灵会尾随猎物,所以擦掉眼泪,往后退却脚步,等闪电照亮室内的时候,刚好就窥视到那个黑影戴着一张白银面具,而面具后面…没有眼睛,只有白色。

“你在恐惧什么?”怪物的声音低哑又熟悉。

十五岁的时候,你从太平间的缝隙里窥视过天与暴君的死亡,残缺半身、腐败肢体,你对禅院一族的认知或许有偏颇,但对他们的力量从没半分轻视,对真希,对真依,对恶心的禅院直哉,你承认他们是站在咒术界顶端的人才。

但是禅院甚而并不完整。

“真言。”

这是你从母亲那边继承的名字。

又是反复的恐吓,怪物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在恐惧什么?

到底有什么好害怕的?

“抱歉,五条前辈,我又把事情弄砸了。”

恐惧的东西,你根本说不出口,所以才会匆匆跑上前,你想最强的挑战者不可能对死亡产生恐惧,所以最合适的,最大声的回答只有一个——走上前,握住门的把手,重重的关上!

“哐——”

是门被抵制的声音。

“为什么要关门?”刚才刻意压低的怪声变成了五条悟原本的声音,“这样太失礼了。”

像怪物一样可怕的前辈正在在说教作为后辈的你,因为清楚和最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所以在这个可怕的前辈抵住门,甚至破门而入的时候,你终于无法欺骗自己,屏蔽他的存在。

你垂着脑袋不断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逼到墙角才开口,“因为你身上有咒灵的气味。”

所有人里……你一直都很讨厌他,这种厌恶在御三家的五条悟成为最强之后达到了顶峰。

“你也有。”

他从门外进来,挡在你面前,抬头仰视五条悟的时候,你无法判断他所说的咒灵气味是指什么?但看着他取下面具,摘下绷带,用那双奇怪的蓝眼睛审视你的时候,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最强把手按在你的颅顶。

现在变成了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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