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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16.01(三)-此身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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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的故事,都建立在这样一个基本前提之上,那就是人类共同的法则、兴趣和情感在广阔的宇宙中毫无意义……要想了解那世界以外的真相,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维度,人们必须忘记诸如有机生命、善与恶、爱与恨,以及人类这个种族所有的微不足道的临时特性。

这些东西是存在的,只有人类的场景和人物才会具备人类的特性,我们必须用无情的现实主义来处理这些问题。

但当我们越过界限,进入到无边无际、阴影笼罩的可怕未知世界时,我们必须记住,把我们的人性和地球主义抛在脑后。】[1]

现世与往世近在咫尺,此岸与彼岸之间,游离的灵魂最荒诞迷惘。

你以前好像听年长的姐姐们说过诅咒的事情,你记得你关了灯然后跪坐在被炉对面听她们谈论死亡和现实,你记得那杯醇香的红茶和过甜的茶点。

她们说生人与亡灵之间其实只隔了一层薄膜,人死后的灵魂或思念会去往膜的另一边。

东京校的晚上23点,是你正常的休息时间,你忘记了她们接下来说的话,只是昏昏欲睡间,看着她们的手指拖着硬币在不同文字中移动,那是名叫笔仙的游戏。

有人说:“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咔擦——”

“你是笔仙吗?”

“咔擦——”

“请问我作为咒术师的生涯会在什么什么时候结束?”

“咔擦——”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咔擦——”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变成世界上最有钱的女人。”

“咔擦——”

“咔擦——”

“咔擦——”

“咔擦——”

“咔擦——”

你很好奇召来的笔仙到底是什么存在?

她们说怪异大概和咒灵一样都是属于彼岸的存在,午夜之前的笔仙可能是某些神明,午夜之后的笔仙大概游魂野鬼居多,祂们被隔绝在生死之间,被如帐一样的膜抛弃在现世,无法进入轮回,而咒术师则可以穿梭在两界之间,把那些属于死亡的怪异重新送回彼岸,如此才算正式进入轮回。

硬币摩擦在纸张上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为了打起精神继续听她们讲述轮回,所以你在那个晚上伸出手加入了笔仙的游戏

“咔擦——”

“咔擦——”

“咔擦——”

她们说过界成佛之后,往世的神明会安排祂们在现世新生,但一旦出现扭曲,薄膜就会破裂,那些东西就会跑出来。

那时候你好奇地询问:“跑出来了会怎么样?”

她们说地狱会笼罩在你的身上。

杉泽灵场的红杉林中一团扭曲、黏稠的恐怖从最深的黑暗中带着最原始的欲望突然出现,不成形的概念变成黑色的黏液,所有浓稠从最接近大脑的洞口开始,灌注到你的眼睛上,世界特别寂静,时间仿佛停止,然后看见或者说是被注入…太多太多,恶意、食欲、杀意、虚无、更多是痛苦的反哺,你能感觉到那些无边无际的存在全全涌入你湿润的泪腺,无法吸收的流液正在撑裂每一根靠近大脑的血管神经。

她们…说过咒术师是轮回之外的…怪异。

所以诅咒才不会消失……

她们还说…生者的灵魂绝不可以进入往世,一旦进入,必定会遭受无法想象的不幸。

会死吗?

你觉得你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又不知道忘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未知的怪象中,你看见闪光的白点,从眼眶到眼尾,从黏膜到睫毛,从左眼到右眼所有存在都在未知中彻底消失,未知包裹人头,属于人类的纤长右臂正僵直地举着刀。

“嚓——”

直到刀尖坠落,红杉之下所有的真实变得模糊,生灵的人性正在被异端异化,人类的形体开始变得不像人,甚至比怪物还像怪物。

恐惧消失。

胆怯灭除。

紧张断离。

你意识到现在自己似乎正在被杉泽灵场之外的未知存在诅咒,你能感觉到那些怪异的存在可能是因为能和生人触碰,所以才会如此渴望触碰你。

可现在你想问:“到底什么才算得上诅咒?”

是恨、是怨、是遗憾、是恶意、还是…爱和梦想?

【有很少数的人在被那个世界的存在干扰后,灵魂就会混入那个世界的元素,混杂之后,那个人与那个世界的边界就会模糊】[2]

“汪!汪!汪!”狗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大声。

“【领域展开……】。”

千千万万的锁链从你脚下穿行地面,食指并拢,双手相合,合十法界于一身,直到那些未知未觉的怪异从你的身躯脱离,顿顿地消失在黑暗中,你喘着气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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