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你看新闻了吗?”酒店员工休息室里,清洁工制服的同事指着挂在墙壁上的小电视,“那个金发猎手的案子终于结束了!居然是个家庭主妇干的,真是人不可貌相,说起来,她和你的名字一样呢。”
亚麻色的伊芙琳笑了笑,回想起伊芙琳·泰勒绝望地乞求杀死她的那一天。
“小姐……我、我看了最近的新闻,您做得是不是太过了……”伊芙琳·泰勒战战兢兢地跪在另一个自己面前,“我没想要她们死得那么惨……”
“嗯?你不是一直很憎恨勾引你丈夫的金毛婊子吗?”另一位伊芙琳诧异地扬起眉毛,拊掌一笑,“我只是把你丈夫对你做的事情,对她们也做了一遍呀!”
“他没有那样对我!”主妇伊芙琳辩白,“至少、没有你那么……残忍。而且,错不在其他人身上,我、我不恨她们……”她越说越小声,为自己害死了那些无辜的女人而痛苦万分。
亚麻色的伊芙琳笑嘻嘻地蹲下,抬起她的下巴:“我也不恨她们,相反,我很喜欢她们,我也很喜欢你!”
她都喜欢到让她们触碰内心的黑暗了,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
主妇面色苍白,完全不懂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喜欢?正常人会捅喜欢的人几十刀吗?会凌辱她的尸体吗?
虽然她一开始做过心理准备,这些在社会阴暗面活跃的杀手多半不是正常人,可这也实在太过了……
明明是她发布的杀人帖子,事态发展却已经完全不受掌控。
“那你杀了我吧。”主妇绝望地乞求。
“哎呀,单主竟然要杀死自己,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请求呢。”她感到很有趣,扔下一把厨刀,刀尖旋转着飞到瘫坐着的女人脚边。
“我会为你祈祷,为你穿上丧服,为你献上最好的祭品。”
伊芙琳的语气很温柔,就像修女面对前来告解的信徒那样真诚。
“伊芙琳?你还好吗?休息时间结束了。”
同事的招呼声打断了伊芙琳的思绪,她带着一点害羞的微笑,走到清洁车旁边。无论怎么看,她都只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来的女孩,找一份体力活养活自己,容易被主管欺负的新人。
她停手有一段时间了,金发猎手的案子,姑且还是上过新闻的,有一群专门做猎奇报道的记者嗅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他们的职业精神可比橡树区那群警察敬业多了,像真正的猎犬一样无孔不入,就算是伊芙琳,也有点担心自己一开始那几件过于大胆、急于彰显自己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疏漏,保险起见,决定躲一阵风头。
现在她是榕树区最豪华的五星大酒店一个最不起眼的清洁工。用的当然是另一张面孔和身份。
黑暗之子不止她一个,这是当然的,没有一个有序的组织,普通人很难做到转换身份,也没有学习各种杀手技巧的途径。甚至,那位警官小姐的贬职,也有组织运作的原因。她曾经向联邦调查局提出某个危险暗网的存在,在她来得及有所作为之前,就被扔到了橡树区。
作为橡树区之旅的战利品,伊芙琳没有把希贝尔的双肩包扔掉,而是带回了居所。但她不敢打开电脑,或许打开的一瞬间就会被定位,她不擅摆弄电子器械。她喜欢的杀手是开膛手杰克那种原教旨主义的类型,而不是V字仇杀队那种颇具现代科幻风的做派。坐在电脑后面敲敲键盘,虽然也有这么做就能杀人的人,但伊芙琳十分不屑。
警官小姐身边有两条碍事的看门犬,一个在她上班时看守,一个在下班时寸步不离。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看上去了无生趣的女人,非常符合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条道理。伊芙琳把她的电脑留下,也是想看看她有没有机会成为自己的猎物。
希贝尔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这么评论,肯定会严肃地推推眼镜,然后问:
“是德牧吗?”
“不不不,哪有那么聪明,阿比盖尔绝对是哈士奇吧。”
朱迪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配合希贝尔不着边际的笑话。
“有时候还挺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同感。”朱迪感慨。
“自从绑架那件事之后,我觉得她在躲避我。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