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在阿比盖尔面前不用掩饰自己,她亦如此,小时候的亲密无间完好地保留到了现在。阿比盖尔喜欢开烂玩笑,朱迪一开始还会当真,严肃拒绝不伦行为,看到阿比盖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才醒悟过来自己是被愚弄了,逐渐学会视若无睹。可阿比盖尔还是热衷此道,她的演技很好,时而认真得可怕,时而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碧池,朱迪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动摇,纯粹因为她的美丽。或许这才是阿比盖尔的真正圈套,她喜欢引人注目。
洗完澡出来,朱迪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顺手扔给阿比盖尔一罐。两个人的动作出奇一致,砰砰拉开拉环,咕咚涌动喉咙,连被气泡熨帖鼻腔的打嗝长度都一模一样。
“还在忙橡果镇仓库那个案子?”阿比盖尔吞下一口啤酒,琥珀色的清流顺着嘴角垂涎而下,经过优美的下颌,她轻微仰着脖颈,拿纸巾从下至上拂拭掉。“谁不知道橡树区实际的案件时效期只有两天,你也该放弃了。”
“我有线索了,真的,这次一定能抓到人。”朱迪苦着脸,“明天我请了希贝尔过来讨论案情,你不会介意吧?”
阿比盖尔耸耸肩:“你就是以工作之名出去幽会,我都不介意。”
“……感谢你的大度。”朱迪朝她靠拢,两人肩并肩陷在沙发里,听着其他房间的各种杂音。感叹自己居然在这种地方和阿比盖尔住了一年。
“我跟你说——”
“又来了。”阿比盖尔干脆眼睛一闭,“凶手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女性,外表普通,喜欢的猎物是红灯街的金发女郎,可能在婚姻或恋爱上遭受过重大挫折,对吧?我都背下来了,满大街都是金发女郎,凭什么我一定会有危险?你太担心过度了。”
“阿比盖尔,她已经杀了三个女孩了,三个!求求你,至少戴个假发什么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捏捏自己的长波浪卷,“我早就想换个发型了,你说什么样的比较适合我?红色?不行,我可不能跟罗莎那个贱人顶着一样的发色。黑色怎么样?有一种埃及风情,欧罗巴护士,我已经有很多好点子了!”
“随你的便,只要不是金发都可以。”朱迪打了个哈欠。
看了一会儿午夜新闻和女明星雪伦·格林演的都市情感剧《塞壬的复仇》,朱迪帮阿比盖尔涂了脚指甲油,她喂朱迪吃了大半包薯片。两人逐渐产生困意,爬上了床,背靠背,都贴着床沿,中间剩了一大块缝隙。卧室墙壁用隔音板加厚过,当然是她们自己掏钱,算是整栋楼里最安静的地方,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
“要不还是红色吧!”
“闭嘴,阿比盖尔。”
“亚麻色,就决定是这个了,和你一样。”
“我的天,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吗?和你的布丁勺练接吻去,别在这像个合不上的牡蛎一样叭叭个不停。”
“好吧,对不起。”
朱迪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感到后背有柔软而温暖的躯体贴了上来,阵阵的幽香钻进她的鼻子,不是洗发香波的橙子味,而是属于阿比盖尔的气味,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修长的手臂从背后伸了过来,抱住朱迪,摸索着把她松散的睡衣扣子扣上,把卷到肚子上面的衣摆规整地拉下。翻个身又滚回原位。
“我和希贝尔,谁更漂亮?”
朱迪失笑,她果然还在介意。
“我会建议你换个发色,但不会建议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