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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下雪了(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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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将盒子放下,沈听禾拿着照片回到沙发,盯着它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乎这张照片。

可无论如何思考,都没有头绪,沈听禾无知无觉,盯着照片坐了一夜。

直到嗓子传来一点痒意,她咳嗽起来,才发现自己没开空调,在潮阴的沙发坐了一夜。

猛地咳嗽一会,才将那痒意压下,乏力、头晕、还有鼻塞喉痛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好像有点感冒了。

沈听禾放下照片起身,眩晕感一下袭来,她又跌坐回去,揉着眉心缓了好一会,才又起身去吃感冒药。

吃完药她躺到床上,沉沉睡去,好像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有一个很喜欢的爱人,她们一起生活,一起出游,还约定要结婚。

可梦里总是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对方似乎也并不是真是存在的,一切都像她的幻觉。

头实在太痛,沈听禾被痛醒了,她眼睛微微睁开一些,四周一片黑暗,可她眼睛还是很疼。

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头更痛了,身上也很难受,身上那那都不舒服。

沈听禾把手臂放到脑袋上,好像更烫了,有些发烧,可她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只是起床吃了个药,就躺回去继续睡去。

过年的几天,沈听禾因为生病,过得浑浑噩噩的,每天起床吃点东西,吃完药,就回去睡觉,可睡觉没有缓解她的疲劳,越睡她反而越累。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上睡觉,没有理由,莫名其妙,之前勤奋的人,现在一天几乎24小时都在床上度过。

直到初八这天,她睡了一觉,醒来时神清气爽,她的病才彻底好了。

这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沈听禾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拖了那么久,她也该去看看自己的好朋友了。

去花店拿了一束小雏菊,王姐和关心了几句她的身体,见她精神头还不错,才放心下来。

拿着小雏菊到墓园,走到那个熟悉的墓碑前,沈听禾蹲下身,将上面未化的雪扫落,放下她喜欢的小雏菊。

这里埋着的是自己的好朋友——王招财。

沈听禾看着这个小小的墓碑,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第一次没有什么话和好友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忘,心底有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说不出什么。

最后,沈听禾对着好友的墓碑轻轻一笑,“我该走了阿招,照顾好自己,我下次再来看你。”

又是一年冬,沈听禾在花店附近买的房装修好了,三室一厅,她一个人住实在太大了些。

她本来只是想买个简单的小公寓就好,可是当中介带她来到这个小区,她就不由自主地按下这层的电梯,看上这间,当即买了下来。

今天也是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将东西收拾好,她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用纸巾擦着手,路过阳台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看向那里的晾衣绳。

上面什么都没有,可她觉得,那里该挂着两件衣服。

沈听禾慢慢走过去,在那里站定,仰头看了好一会,慢慢侧头,身边什么也没有。

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纸,她转身往客厅走,电视柜上什么也没有,她却抬手,对着那里点了一下。

沈听禾看着的手指,有些失神,慢慢起身,环视自己的新屋子。

装修好后,她也是第一次来,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沈听禾皱着眉,她又想到那场火灾。

这一年她不止一次想到,每次想到总要失神很久。

她总觉得,自己不该活着。

她应该和老家的房子一样,在火灾中变成一堆灰烬的。

可她还在活着,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活着?那么大的火灾她怎么能活着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沈听禾抓紧头发,疼痛也缓解不了她的焦虑,为什么?为什么?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也落得比往年早很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早已穿上厚厚的羽绒服。

沈听禾穿着一件红色卫衣,走在雪里,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她感受不到寒冷般,走在行人稀少的街头。

路过一家金店时,她无意识地撇了橱窗一眼,看到一排排的金戒指,她想,雪和戒指,好像很配。

于是她走进店里。

这个天气,人们都在家躲着风雪,店里的店员也窝在收银台后,烤着电火炉,门口吹进来冷风,她们才注意到门口来的客人。

看着客人单薄的卫衣,她们愣了很久,一个店员才反应过来,迎了上去,“您好,请问要看金吗?”

店里开着暖气,比外面热了很多,沈听禾才猛地打了个寒颤,今天穿得好像少了些。

但她没想太多,对着店员点头道:“对,戒指,我看看。”

店员顿了一下,给其他同事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注意一点这个人。

“您跟我来。”

沈听禾跟着店员到摆放戒指的地方,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些戒指。

店员的介绍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这些戒指,近乎偏执地找着,在哪,在哪?

终于看到一个麦穗形状的戒指,沈听禾一下趴到柜台上,指着那个戒指,眼神疯狂,“这个,这个,我要这个!”

店员被她吓了一条,脸色有些白,看着已经躲到一边的店员,她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她拿。

刚拿出来,那客人就一把抢了过去,店员一惊,赶紧拉住她的手,“你不能拿走!”

这戒指可是她两年多的工资呀,她还不起,可不能让这个疯女人拿走!

沈听禾却紧紧握住戒指,不然她拿,“我的,我的戒指!”

店员死死抓住她,往她手里面扣,可它捏得死死的,根本掰不开她的手。

急道:“快来帮我呀!”

其他店员如梦初醒,一窝蜂地冲上来按住沈听禾,想从她手中抢回戒指,可就是把她手扣烂了,血沾得到处都是,她也不愿放手。

最后,店员报了警,警察联系了王姐,王姐又叫上了童秋柔。

二人一起赶到警局时,沈听禾蹲在警局资料柜旁边,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手上脸上都沾了血,像是十分害怕,警惕地盯着所有人。

现在她拿还有曾经风光霁月,温暖如风的样子?

王姐心疼地要过去扶她,可她警惕地后退,“不准来,我的,你们抢我的东西!”

王姐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童秋柔也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她最先察觉到沈听禾的不同,最开始是莫名其妙地发呆,后面开始健忘,有些时候就连最基础的扎花都不会了。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能建议沈听禾去看心理医生,后面强制带着她去看了几次,吃了医生给的药,她状况好了一些。

性格也不像之前一样内敛,会主动找人说话了,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更严重的问题就出现了。

因为沈听禾拉着她说的是:

“你知道吗?我早该死了的。”

“那场火灾,那么严重的火灾怎么可能有人活下来?我那时候就该死呀?”

“现在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对,想要去找沈听禾的家人,可好不容易联系到了,她的家人只是冷漠地问:

“她还没死呀?”

凉水兜头浇下,她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多照看着禾姐一些,好在禾姐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对其他人照成什么影响。

可是今天……

童秋柔慢慢走过去,沈听禾防备地后退,可她后面是墙。

童秋柔怕又吓到她,只能停下脚步,安抚着她,“禾姐,我是小柔呀,你怎么了?”

“小……小柔?”沈听禾捏紧戒指,不确定地问。

童秋柔点头,“对呀,我是小柔,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听到可以帮她,沈听禾这才愿意放开手,展示手中的戒指:“我,我的。”

旁边还有几个穿制服的店员,童秋柔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安抚着沈听禾,说这东西是要用钱换的。

沈听禾立即把手机银行卡全都掏了出来,“我有,我要。”

童秋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警察看她这样,自然也明白过来,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本来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在进行这样大额的交易,可她不愿放弃那枚戒指,只能在警察的见证下,童秋柔拿她的钱,替她买下。

沈听禾得偿所愿,终于开心地笑了。

在场其他人却笑不出来,难过、同情、鄙夷,出现在不同人眼中,或许是同一个人眼中,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沈听禾再也不会知道了。

三个月后,a市华城区精神病院。

沈听禾在这住了很久了,还是习惯不了,可那些家伙又不然她离开这里,她每天都只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呆着。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趴到围栏围着的窗台上,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很温暖的样子,没有一处是湿的,也没有一处在黑暗中。

沈听禾慢慢垫高脚,实现看到更多的地方,窗台下,有几处和其他地方的颜色都不一样,看起来漂亮极了。

她想,应该是——

花开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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