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霸天皱眉,点开滑看这个新闻。
【某花店老板,表面看着像温柔小白花,实际蛇蝎心肠,恶毒无比,小时候不满父母生了二胎,竟放火烧死自己弟弟!
长大后对此也毫无愧意,不仅多年在外,不关心自己年迈的父母,还对来找她的母亲恶语相向,甚至放狗咬伤母亲!】
这条新闻说得绘声绘色,还配了图片,虽然只是几张模糊的偷怕照片,但景霸天还是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就是沈听禾。
放屁,听禾没有这样做过,明明是那个女人欺负听禾,自己忍不了才咬了那个女人。
这则新闻是晚上七点的流量高峰发出来的,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太可怕了吧,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人,看第一张照片,真的觉得她是很温柔很和善的人,没想到呀……现在看那个笑都觉得瘆得慌。】
【放狗咬自己亲妈?怎么有人恶毒成这样。】
【小时候就能放火烧死自己的弟弟?怎么不在她小时候摔死她,现在长大了就是祸害!】
【这好像是我们学校附近的那家花店。】
这条评论下面出现更多评论,都是问地址,还有扬言要给这种没人性的人一点颜色看看的。
看着这些不入流的话慢慢和沈听禾挂钩,景霸天气得把手机摔到沙发上。
“他们怎么能歪曲事实?!这些根本都不是真的!”
沈听禾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手机,手机还亮着,她不可避免地看了几条评论,闭上眼睛,虽然早把手机关机了,可有些东西就是逃避不了。
沈听禾道:“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沈听禾不知道,但她离家多年是真的,她对沈母恶语相向是真的,小九咬了沈母也是真的。
这则新闻真实性唯一待定只有她放火烧死弟弟。
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可能都是真的。”
“霸天,这样蛇蝎心肠的我,你还喜欢吗?”
景霸天被问住,站在原地,“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都是真的。”
当疼痛到达一定程度,人就会变得麻木,感受不到疼,也不会有其他情绪,对一切都很平淡。
“我四岁时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和弟弟两个人,弟弟死了,我却活着。”
“那也不能说明是你杀了他呀。”
沈听禾累了,绕过景霸天坐到沙发上,“我有理由杀他,有他在,父母还有亲人的眼中只有他,一切都是他的,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沈听禾垂眼,或许不算可有可无,至少母亲很希望她消失,觉得她碍眼。
“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什么会在那个家里?有时候我又会想,”说到这,沈听禾停下,看向景霸天,“如果没有沈廷,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景霸天仿佛被子弹击中,想起白绮在资料中不断重复强调的:人心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在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人性本恶,要把人类当做最坏的、随时能要你命的东西。
可听禾不是。
景霸天看着她,“我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听禾轻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我现在不是,可是那时候我才四岁,二十一年过去了,人总会变的呀。”
“你了解的是现在的我,又不是之前的我。”
“听禾!”景霸天有些崩溃,“你一定要推开我吗?!”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说你的不好?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喜欢你,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景霸天眼里的泪已经流了出来,声音也染上哭泣,慢慢靠近她,蹲下拉住她的手。
“听禾,你什么也不告诉我,什么也不让我知道,这让我怎么保护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弱者?明明我也能保护你们的。”
“你就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我们一起,什么难题都能解决的。”
景霸天眼里写满了脆弱和迷茫,可声音坚定,眼神纯粹,她说的都是实话,她是真的想保护她。
可沈听禾还是抽出了手,和她在一起,代价太大,她承受不住,也不希望景霸天承受这些。
可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景霸天又拉住她的手,强硬地把她的脸扒过去,看着她的眼睛。
“听禾,我是你女朋友,我有了解你的权利,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沈听禾想要把脸从景霸天手中挪开,但景霸天不给她机会,将她禁锢在只能看到她的地方。
无奈叹气,眼前的人多执着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而且她说的对,虽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让她卷进来,但她作为一个成年人,有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事情真相的权利,有选择的权利。
一味隐瞒不是保护,而是另一种伤害。
“先放开我。”
“放开就和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