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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惊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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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紧牙关。

“不好!”韩仪立刻察觉异样,伸手去阻,却终究晚了一步。

只见二人颈侧青筋暴起,面色瞬间转黑,片刻之后,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韩佑承脸色一沉,紧紧攥拳,怒道:“可恶!死士!”

药仙垂下眼帘,星目之中闪过一丝悲悯。

“你的两名同伴已被将军制服了!”

趁着乐师向台下张望,绫时又往前凑了几步。

“我要是你就把孩子放了,速速逃命!”

乐师侧目,冷笑道:“你倒是会劝人。”他的匕首仍然抵在阿真的颈侧,薄刃微微下压,划出一道血痕。“你以为我会信你?等我放开他,你不就来拦我?”

“你看我像能拦住你的?”阿时耸耸肩,眼角余光始终盯着乐师手中的刀,嘴上却不急不缓,“可你现在不走,待会儿可就走不了了。”

“呵……”乐师眯了眯眼,指尖微微用力,阿真吃痛地呜咽了一声,浑身发抖。

“你还替我操心?待会儿,我自有去路……”

言罢,他提起阿真的脖领,飞身后撤。

绫时心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看准了乐师转身欲跑的瞬间,猛地向前突进,肩膀狠狠撞向乐师。

乐师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踉跄一步,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松。绫时趁机猛地扯过阿真,将他向后一拽,让他滚到幕布之后。

“跑!!”绫时低吼一声,自己却已经来不及闪避。那乐师反应极快,转瞬之间便已稳住身形,手腕翻转,匕首寒光一闪,直刺绫时。

阿时勉强侧身避开,刀锋划破衣袖,胳膊上一阵刺痛。他咬牙挥拳砸向乐师,却被对方轻巧地格开,反手一肘撞在他胸口。

燕西弄班的几个人看到绫时和乐师缠斗起来,犹豫着是不是应当上去帮忙。

“别管我!快走!”

绫时就地一滚,稳住身形,然后一个飞扑跃至乐师身侧。他顺手抄起地上一根用来牵引影偶的木棍,以棍为剑,攻向乐师。

木棍破风劈下,乐师侧身避开,手腕翻转,匕首直刺绫时咽喉。绫时眼疾手快,木棍一横,挡住刀锋,借势猛然前压,试图逼退对方。

乐师冷笑,手腕微抖,匕首骤然一转,刀刃寒光一闪,狠狠斩下。

咔嚓!

木棍应声而断!

绫时心头一沉,尚未来得及后撤,乐师一记扫腿,狠狠踢中他的腹部。

“呃——!”

剧痛袭来,阿时倒飞出去,撞翻了几只木箱,整个人重重摔落戏台下。大箱子失去支撑,轰然倒下。绫时来不及躲闪,被箱子死死压了住。

“阿时哥!”

阿真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手脚并用地爬向戏台边。其余几人见状,再顾不得自身安危,怒喝着冲了上去。

“你个畜生!竟然诓骗老夫!”

周老倌一把抄起戏台上的木凳,砸向乐师背后。贾三元紧随其后,提起锣鼓架朝乐师猛劈过去。

“让你骗我们!还说什么弹得一手好琵琶!明明就是个刽子手!!”

缚生没有武器,便顺手抓起一根折断的影偶杆,奋力扑向乐师。

“你们这些戏子找死!”

乐师目光一寒,脚下微动,侧身闪避,顺势一刀划破周老倌的手臂,逼得他后退半步。贾三元趁机举起锣架狠狠砸下,乐师冷笑一声,抬脚一踢,锣架脱手飞出,重重撞在戏台梁柱上,震得剧幕一颤。

周老倌捂着伤口,目眦欲裂,再度扑上,哪知乐师手腕翻飞,匕首精准刺入他的腹侧!周老倌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倒在戏台之上。

“老倌儿!!”

阿真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却被缚生一把拽住,死死护在身后。

“快走!”

贾三元一声暴喝,提起木桩再冲上去,却被乐师迎面一刀划过颈侧,血花飞溅,整个人僵立在原地,随即直直倒下。

“三元……!”

缚生红了眼,咬牙握紧手中的影偶杆,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他猛地推开阿真,自己迎面冲向乐师,拼尽全力挡住他的去路。

“我跟你拼了!!”

乐师目光一凛,杀意更盛,身形快若鬼魅,一刀直刺缚生心口。

生死一瞬,缚生竭力后退,勉强避开要害,但刀锋依旧深深没入肩胛!血涌而出,他吃痛闷哼,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师父!!”

阿真想冲上前去,缚生却翻掌将他推开。他已感觉身体力气流失,四肢发冷,但仍然咬牙撑着。

“跑……快跑……!”

乐师缓步逼近,眼中尽是戏谑与残忍。

“该上路了。”

他举起染血的匕首,直直刺向缚生的咽喉。

就在此时,就在此时,缚生指尖触到地上的某样东西。

是灯!

他手指微颤,艰难地攥紧油灯,猛然向上一掀!

灯盏在空中炸开,滚烫的灯油四散飞溅,火焰骤然跳跃,瞬间泼向乐师的手臂与脸颊。乐师猝不及防,被滚烫的热油灼伤,痛得倒退几步,匕首从指间滑落,落在染血的戏台上。

缚生趁机将阿真一把推倒在幕后,自己却被乐师一脚踹开,重重撞在幕布支架上,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乐师捂着热油烫伤的脸,转身冲出后台,隐入混乱的人群中。

戏台下,绫时咬紧牙关,竭尽全力才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箱子,全身的骨头都痛得好像散了架。他挣扎着起身,但却没能如愿站起来。

“好痛……”

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搞不清是哪里受了伤。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咬紧牙关,抬头望向台上,只见幕布染血,影偶东倒西歪,却不知弄班的人怎么样了。

他用尽浑身解数,蹬着摔得七零八落的木箱,勉勉强强爬回了台上。

“周老倌……?三元哥……?缚生……?阿真……!!”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猩红的炼狱。

台上血迹四溅,猩红色的液体在木板缝隙间蔓延,浸透了原本干净的幕布,顺着破损的影偶杆缓缓滴落。

周老倌倒在戏台一角,眼睛半睁,手掌似乎还想攥紧什么,指缝间却什么都没有。贾三元身子蜷缩,脖颈间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他的手臂横在胸前,像是在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锣鼓——那面沾满血迹的锣翻倒在地,滚出几尺,沉寂无声。

缚生倒在阿真身旁,身上的伤深可见骨,染血的衣襟贴在胸口,嘴角仍残留着未干的血痕。一只手无力地搭在阿真肩上,仿佛仍在护着他最后一丝生机。阿真满身鲜血,脸上还留着滚烫的泪痕。

破败的幕布被砍得支离破碎,几近垂落,焦黑的裂口边缘残留着火苗,摇曳着吞噬着戏台的一角,火光映得尸首如炼狱浮影。

原本辉煌热闹的戏台,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破败荒凉。

烛火倒地,滚落的油灯洒出未燃尽的灯油,在血泊之中映出一片幽暗的红光,微微跳动的火星,照亮了绫时震惊的面庞——他感觉喉咙发紧,连喘气都变得艰难。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惨状,脑海里嗡嗡作响,指尖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怎么会这样……”

阿时匍匐着爬到周老倌的尸首前,“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将军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连累你们?!”

他后退一步,脚下绊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乐师遗落的匕首。阿时捡起匕首,刀身上未干的血迹映着火光,晃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此时,一队守卫撕开幕布,冲上台来。

他们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跪坐在尸体之间,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温热血迹。他眼神空洞,手中紧握着一柄滴血的匕首。

“放下兵器!!”

怒喝震碎死寂,寒光乍现,十几柄长刀出鞘,对准了他。

绫时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这些守卫。他本能地攥紧匕首,血迹模糊了刀身。

忽地,一人如疾风骤雨飞窜而出,一脚踢开匕首,猛地将他按翻在地。

剧烈的冲击让绫时的脸狠狠磕在戏台的木板上,耳边轰然作响,鼻腔里涌上一股腥甜的血气。他想挣扎,但对方膝盖如千斤巨石般死死压住他的后背,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我就说哪有跑堂的身手如此矫健……竟然是意图谋害将军的细作……!”

绫时猛地一怔,抬头看去,捉住自己的竟是伙房的管事辛念。

“不——我没有——”

绫时刚要开口,脑后便猛地一沉。辛念一记手刀重击他后颈。

阿时只觉眼前一黑,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

死寂中,幕布残破,烛火在远处燃烧,吞噬着翻倒的台柱,焦黑的裂口犹如破碎的画卷。

影偶东倒西歪,线断人亡,血迹浸透白帛幕布。

这一场戏,终究迎来了它的谢幕。

辛念拎起被打昏的少年,沉声道:“把他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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