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忙不迭地将酒送去。
那姑娘拿过一坛酒,倒了一盅酒移向对面,“知道你不胜酒力。难得来碧春楼一趟,就陪我饮一杯吧。”
这边算盘声戛然而止,那掌柜眯眼瞧着拐角处女子,叹了口气。店小二不明所以,走上前来。他将账簿扔给他道,“拿去核对。”
店小二接过账簿抱在怀中,有意无意地呢喃,“真是个怪人。”
那四方台面上,李年啜口茶,清了清喉咙续道,“有道是这红韶与黑黛常年来势不两立,水火不容,都想一举高下夺得这天南令。”
“天南令地处三邻险境,传闻得此令者得天下,所以究竟谁得了此令呢?”李年话音一顿,步伐一迈,扇子已收入手心之中,“且听下回分解!”
“嘡!”
惊堂木一敲。
众人意犹未尽,眼看那说书人下台,只好吃些酒菜,三三两两出了酒楼。
此时已是巳时,却听那街尾处传来喇叭声,锣鼓声,鞭炮声。路上行人都张望着看去,只瞧那墙角处拐来一队人马,皆是身穿红色衣袍的侍从,腰身配剑,正当头一人骑马,银甲披身,是位中年将军。后面跟着一辆马车,车轱辘碾压在平地上缓缓前行。
街巷上行人纷纷侧目,让开一条道来。
“这是哪家娶亲了?”
“是南漠国公主与我天乩联姻。”那人回道。
“我天乩兵强马壮,这南漠怕不是打不过也就出此下策。”一人挑衅道。他声音刚落,却被不知从哪来的人撞得一个踉跄撞向了一边的另一人,莲青色衣裙女子险些稳住身形,只是帷帽一角被风吹起,露出狰狞的一道伤疤来。
被撞之人瞧见了,嫌弃的往旁边站去,一时忘了撞他的人。那撞人的是个女子,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黑衣劲装,头发束起,眼上蒙着白纱,竟是个瞎子。
“失礼。”那瞎子道。
“无碍。”那穿莲青色衣裙的女子将帷帽戴好,回道。
那瞎子颔首,就站在众人之中,明明看不见喜气的景象,却依然好似凑着热闹般。
马车穿过众人,凉风袭来卷起地上残叶,似刮起车帷一角,羊脂玉般的柔荑紧紧抓着车帷,那风一吹划过一双黑得泛水的秋眸。也就片刻功夫,那马车就行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