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见了,勾了勾唇角。
没了那个联动仪做护身符,这人,死定了。
江黎取出了四个迷你通讯器,撩起耳边的长发,将通讯器贴在耳后,将其中三个抛给另三人,说:“我喜欢听话的,懂了么?没有我的指令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屋里。”
三个感动于自己的颜值还算过得去的杀手感激涕零接过,大声说:“好的江哥!”
江黎:“……”
三个神经病。
他没再管这几个人,现在这任务,已经不需要假手于人。
江黎独自出了写字楼,一闪身,过了一条高速路的出路口,就将自己藏匿在来往的人群中。
而在同一架高速路远处,一辆涂着钦查队标识喷漆的武装越野车正飞速疾驰。
车内,齐乐抱着枪,问:“头儿,你说厄火要在瑶池宴上杀人截货,六点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会不会来不及啊?”
从钦查处到西斯特生物科技公司大楼有不远的一段距离,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也没办法在六点前赶到。
“没事,他不会立刻动手。”许暮说。
上辈子他看过四队那次失败的护送任务的复盘光碟,许暮脑中回忆着光碟内记录异常的地方,缓缓开口。
“不出意外的话,厄火会先混进大楼里,然后乔装易容,堂而皇之地走进包厢里。”
在许暮说这句话的同时,西斯特生物科技公司大厦背面,运餐车和垃圾车正在进进出出,准备今晚的瑶池宴餐品。
即使是后门,也有专门的人员检查运餐车内的货物,他们会挑起卡车上面蒙着的帘子,将货物搬下来,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扫描,确认无误后重新搬上车,才允许入内。
而江黎早就观察好了一切,寻到一个对体力有极高要求的藏匿方式。
江黎轻巧地攀上护栏,以一种惊人的柔韧性,向后仰下腰,接着霓虹闪烁,悄无声息越过电网,翻进围栏内,就地一滚,立刻翻到建筑的角落。他后背贴在一旁的墙上,微微侧目,盯着工作人员忙碌的背影。
他在耐心等待。
前一辆运餐车通过了检查,驶入地下停车场中。
在它后面,紧跟着下一辆运餐车,正开进检查区内。与此同时,另一扇闸机开了,装着废弃物的卡车向外开去。
借着两辆车相互交错的那一瞬间,江黎蹲下身,他的身形极快,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江黎俯身在地面一翻,他在两辆车的车底飞速滚过,在那一秒之间,他迅速越过了废弃物卡车,擦着车轮胎,翻进了运餐车的车底。
下一秒,他伸手拉住了车底的横栏,手臂、腰部和双腿同时发力,向上一勾,身体一抬,整个人轻巧地脱离地面,悬挂着贴在车底,身形完全藏匿在卡车车底。
废弃物的车缓缓开走,只剩下孤零零一个运餐车,从外面看来,没有丝毫的异样。
工作人员正在他所藏身的卡车上来来回回搬运箱子,江黎屏息凝神,面不改色地等待着。
一段时间后,终于检查完毕,卡车动了,向着地下车库内开去。
通过闸机后,大厦外绚烂的霓虹灯和车库内无机质的白色冷光交替,在两种灯光错杂在一起那一瞬间的致盲时刻,江黎向卡车的侧面伸出了手,长腿一跨,整个人一翻,瞬间跃进了卡车后面堆叠的箱子之中。
他借着着帘子的遮掩,挑了个装着新鲜蔬菜的箱子,钻了进去,扣好盖子。
宴会最乱的地方,大概就是后厨了。
这装着新鲜食材的运餐车,就要被运往后厨。
在黑暗的箱子中,江黎冷静地睁着眼,就好像狐狸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光一般。
29……30……
他在心中默数秒数,再通过运餐车的速度计算得到其行驶过的距离。
杀手嘛,行动时,所有的数据都要测算,不能有丝毫的疏漏。
他早已被训练得精于此道,这种技能,完全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就如同呼吸一样,再同他密不可分。
终于,餐车缓缓停下,江黎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个箱子被搬了起来,接着就是缓缓的超重感。
进了电梯,在上升。
然后就是扑面而来的香辛料的味道,江黎鼻子很尖,他知道装着食材的箱子已经被运进了后厨。
后厨嘈嘈杂杂,等到搬运的声音停下来,江黎缓慢地将盖子顶开一小道缝隙,观察良久,然后无声地翻出箱子,把沾在自己身上的菜叶扔回箱子里。
他悄无声息地出了后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铛——
大厦一楼的巨钟敲响了六次,宴会正式开始。
一楼的宴会场地顶级奢靡豪华,昂贵的食材由侍者一盘一盘放在精致的纯金架子上,摆成旋转的小塔,精美又漂亮。
音乐轻盈优雅,香薰极具格调,正中央的水池金光粼粼,喷泉涌动,星如雨下,像是金鳞鱼龙起舞。
江黎躲在走廊侧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走来的一位侍者,这侍者的正装瞧起来比其他来往的侍者更高级。
主要是吧,脸还算漂亮,可以接受。
江黎盯上他了。
在转过拐角的一瞬间,江黎从墙后忽地伸出手,从侧面闪身,捂住了侍者的嘴,将对方向后一扯,在侍者发出声响的前一秒,劈手将他打晕,然后悄无声息地把这个人进一旁的配电间中。
配电间每月巡查一次,在这个侍者自然醒来之前,都不会有人发现这晕着个倒霉蛋。
至少得晕个五六个小时的。
江黎蹲下,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侍者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仔仔细细观察,然后从身上的取出来一个压缩盒。
江黎精通作为杀手的必备技能——易容。
十分钟后,配电间的门被打开,江黎走了出来。
一身侍者的正装,胸前带工牌,在往上看,是一张与那名侍者几乎一样的脸。
脸上的骨骼肌走向被江黎用塑形胶泥改变,眼睛的形状在阴影的修饰下改变了原来上挑的走向。
唯一一点不同,就是眼尾下的那颗很小的泪痣,懒得遮。
不影响,看不出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