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筝将符石拿在手心,放到耳边一听,里头传来了青鸟的声音,“苏筝?”
“嗯,你说,我听着。”
“我在青禾斋,一时半会赶不过去,你不必等我,先行修习吧。”
青禾斋就是学堂,连竹萱授课之处。平日里她申时就宣布散学,怎么会拖到现在。
“连竹萱她还没休息?”苏筝奇道。
青鸟告诉苏筝,今日连竹萱突击抽查背书,谁知学生们连前日刚学的文论的第一句都背不出来,着实把她气着了,以往她好言相劝没什么效用,一发火所有人都老实了,一个个埋头盯着书猛看。连竹萱发话,所有人都得把这篇文论背完才可以回寝宫休息。到现在,还有一批死活背不下来的人留在青禾斋,连竹萱也就陪着她们熬。期间她让学生们去用饭,吃完回来接着背,自己啥都没吃,一直在强撑。
青鸟方才见青禾斋灯火通明,进去看见学堂里无论是夫子还是学子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尤其是连竹萱,她在心灵上和体力上都快支持不住了。见如此情景,青鸟干脆留下来接替连竹萱,让她去休息。
苏筝心道这是何等大型拖堂现场,她不去凑个热闹实在可惜。于是跟青鸟打了招呼,兴冲冲赶过去。
青禾斋。青鸟端坐于上方,手拿书卷。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粉衣女孩,她磕磕绊绊地背完最后一句,松口气紧张地看青鸟。
青鸟点头,“还算熟练,下次不可再懈怠,让你们夫子如此劳累了。”
粉衣女孩叫庄珆,她道:“嗯。”
苏筝从窗外一看,来得不巧,斋内只有青鸟和庄珆,其余人大概是背好溜走了。她没出声打搅青鸟她们,靠着门框看着二人。
庄珆说完,以为此地只剩青鸟,于是对她小声道:“其实,我觉得连夫子,她、她没有青风先生好。”
青鸟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见她的兄长了,骤然听见,一时各种情绪上涌,她忍住,只柔声道:“怎么能如此想?叫连夫子听了要伤心的。”
“青鸟姐姐,我是真是这么想的。”庄珆扁嘴,“从前先生从来不苛求我们背书,只要熟读即可。也从来不会这样训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