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平之于2月22日护送邰民安回来了。
方允行第一时间来跟邰所长汇报工作,无所事事的邰平之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鉴开,他在几个实验室的门口顺着小窗口瞥了几眼,只看见好几个生面孔在忙,小一点的师弟也是能成事了,端着脸跟生面孔说着什么。
……但沈鉴开不在。
出差的这段时间,邰平之打给沈鉴开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发的消息除了开始之外也没回过,研究所工作性质特殊,一旦忙起来不看手机也是常事。他边往外走边打电话,接连打给了三个人,沈鉴开、白承安、秦遇一个都没接。
邰平之皱了皱眉,收起来手机,他有沈鉴开家的钥匙,打算直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让邰平之侧目。只见邰民安一张脸严肃铁青,眼中是刻意压制的怒火,行动果决,方允行跟在身后也加快了步伐。邰平之望着有分寸的没打招呼,自觉向两边退了几步让道,看着两人穿行而过的身影,风也穿流而过,宛若厚重的云层短暂地糊住了邰平之的的心,突如其来给了他沉重一击,轻飘飘的,又让人喘不过来气。
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邰平之确定了,深呼吸没再犹豫,开车往沈鉴开家而去。
同一时间,邰民安带着一腔怒火前往中央问责,大到部长小到职员跟这件事有关的都被他训斥了个遍,最终仍旧无果。
这些只会推卸责任的无用之人,推诿扯皮、毫无骨气,让邰民安深感的无力又恨。中央的主席这两年身体出了问题,在退休的边缘,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就是要看看有没有能撑起来的下一任。主席因人善任分工明确,但人的欲望是世上最难填满的沟壑,各方大小势力暗自较劲,抢权严重,邰民安不想掺和进来,只想带着他的学生们安安稳稳的做研究。
如今看来,还是选错了。
他骂的再多也无用,本就苍白的头发随着心中的气懑悄无声息地加深了痕迹,好似又多了一片白霜。
邰民安甩手离开。
翌日,主席少见的露面把这些人大批了一顿,该革职的革职,该降职的降职,又薅下去一大批蛀虫下去;同一时间,研究所官网发布新公告,短短一行字掷地有声。
【
(通知公告)研究所内所有成员不再接取任何中央相关的委任书,且任何人无权过问所内事宜。官方详情告示请于明日点击查看下方链接。
链接:[中央紧急公告栏]
特此通知。
研究所所长 邰民安
2051年2月22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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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困住师兄的那一周多里,给了白承安短暂的休息时间,同时他也被困住了,他因为痛苦变得麻木,又在麻木中苦苦挣扎,一脚跌入更深的万丈深渊中,又再度挣扎、挣扎……最后让白承安渐渐地认清了现实,他从前缺钱,如今缺权。
等师兄情况稍稍好转之后被邰平之接回去照顾了,白承安彻底闲了下来。
于是三月,惊蛰时刻,白承安销了假,他还是一身黑,低垂着眼,面色冷淡如常,毫无波动,伸手穿上白大褂才平添了几分不同,两种合适的颜色融合起来使他像一抹风雪,不近人情。
方允行在一旁等着,目光温和地观察着白承安的神色,肩膀缓缓下沉:“可算回来了。”老教授前几天见过沈鉴开了,这个年轻人瘦了很多,不过好在精神不错,现如今白承安也恢复了些神采,他就放心了,“有你在,我之后也能好好休息了。”
“这段时间需要兼顾两个项目,辛苦您了。”
“还好,小事而已。”方允行双手插兜,笑了笑,朝着右侧一扬下巴,“整理好的资料已经放在你办公桌上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白承安微微颔首:“放心。”
他重新接手了实验,同副手梁祝安一起进行研究,过了几天,王志毅主动请缨从其他区调回来帮忙,因为他更了解新型丧尸这方面,有利于加速实验进展,这就是最初的S组。
从监狱调到研究所的夏栖,他这人心大,只要应许好好的,在哪里、怎么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在研究所虽然被人监视着,但最起码不用再提心吊胆了,只是偶尔被抽个血,做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检查,博士们再问问他和应许之间的事情,就没什么了。除了行动受限之外,在这里能时时刻刻和应许在一起,倒也算不上坏事。
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某天,最起码对于夏栖来说没什么特殊的,他照常抽完血,衣袖撸了上去,胳膊肘绑着的橡胶皮筋还没解,正放在冰凉的玻璃桌上,这时白博士进来示意周边的人下去,然后给他注射了一管不知道是什么的试剂。
针头细小,夏栖盯着看,等注射完了除了疼也没什么感觉。
在他身边的应许安安静静的蹲在夏栖身旁,对血的味道没什么反应,比起丧尸,从心智上更像几岁的小孩子,喜欢吃糖、挑食,还不爱说话(主要是说得也不流畅),一只尸拿着晶核能玩好久。研究所要时时记录他的脑电波,所以应许还带着电极贴片的帽子,这种机器有线,让他离夏栖还有一小段距离,也不闹,就乖乖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