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得给沈鉴开一点独立空间思考一下。
至于秦遇,白承安在外面他没一会儿就会出来了,或者被沈鉴开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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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亮着,室内太吵,又为了氛围拉着窗帘,白承安来阳台醒酒。沈鉴开家阳台的门是滑行门,没几分钟,他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白承安懒散地撑在栏杆上,没回头也没理人。
邰平之端着没喝完的酒,靠在了白承安旁边,他也没说话,漫不经心地噙了口,在心里斟酌着用词。
“啪嗒。”
白承安点了一只烟。
他半垂着眼,视线盯着火星,细长的手指夹着向上抬手,吸了两口又呼出来白雾,像是一声叹气。
末了,他掀开眼皮,冷不丁地发问:“你今天向师兄表白了?”
像是问句,语调确是肯定的。
邰平之被酒呛了下。
不过他就是来问这个的,清了清嗓子承认道:“对。”邰平之求人的时候不拽了,他看看酒又看看天,等了不到十来秒,白承安还没说话,他忍不住主动说道:“你比较了解沈鉴开……”
又欲言又止,磕磕巴巴:“你觉得他……咳,就是…嗯……”
他心里没底,喝酒算事后壮胆,然后再防一手沈鉴开反应过来了秋后问话。
于是,邰平之又喝了一口:“你觉得沈鉴开同意的概率高还是……”
“不错。”
白承安压根没听他叽里呱啦说了什么,手里的烟吸了没几口,就掐灭了这一点星火,抬手撩了散云雾,他自觉没瘾,只是用来醒下酒。
他中肯地评价道:“这个时间选得不错。”
也没多说什么。
邰平之静默了几秒,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谢了。”他抬脚迫不及待地溜走,“您老继续,我决对不跟秦师兄告状。”
白承安嗤笑。
没几秒,他看着楼下零星几个走动的身影,昏暗处,他好像看见了熟悉地人又皱了皱眉头,“等等。”
邰平之被他叫住了,疑惑地抬头。
白承安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看见。
沈鉴开住的地方如今算市中心的独栋,安全系数不低,楼下的人好像在搬什么东西,只是白承安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沉思几秒,还是开口道:“你在门口读的短信——宋源发的。师兄跟你说过宋源吧?”
“嗯。沈鉴开之前带回来的一小孩儿,异能好像是和精神系有关那个吧?”
白承安说:“是他。”
他转身将手里半截烟扔到身旁的垃圾桶,走了两步拉开阳台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才看向邰平之继续说道:“我之前和他一队出过任务,算是比较简单的收尾工作,当时同行的有个人嘴贱,骂了宋源两句。回程的时候有个人嫌车内不透风开了窗,我们又恰好遇见了几只低级丧尸,这个人不幸地被咬了。而被咬的那个人,又正正好是骂宋源那个。”
“我后来也跟师兄说过这件事,不过巧合的因素太大了最后不了了之。”
白承安的语调几近于平淡,他是以很客观的角度在叙述这件事,不论真假,他都对宋源的行为保留意见,他并不感兴趣。
那个人骂人的时候,宋源低着头没开口,白承安不咸不淡地刺了回去。白承安晕车,回程的时候他闭着眼,浑浑噩噩地听着车里有人说话,不大不小,再然后就了开窗。
白承安对声音的敏感程度不高,分不清是谁。
“我觉得他,有点太粘着师兄了。”
他不太适合这么长时间的呆在沈鉴开旁边。
白承安留了话,他皱着眉并不想以恶意揣测师兄的朋友,“总之你,算了,你是最会粘着师兄的那个。”
“你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小、师、弟。”
邰平之:……
他今天都快对小师弟彻底免疫了。
邰平之刚想张嘴,滑行门又开了,他闭麦了,只是朝白承安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来人带着一手橘子味和药味,他三两步走到白承安面前,也没看到身后的邰平之,自然地抬手摸了摸白承安的脸,看见白承安的那一刻眼神就弯了起来,唇角的笑止不住:“我就猜你在这儿。”
声音也温柔。
白承安任他摸着,随意朝碍事的人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小情侣旁若无人,邰平之也不想自讨苦吃,转身去厨房找沈鉴开去了。
秦遇的手凉凉的,药味散的快,但橘子味还是很重,白承安轻嗅着,懒洋洋地眯起眼:“解酒汤呢?”
“没做好。”
“那你怎么来了?”
“被师兄赶出来了。”
秦遇说着,弯下腰凑近了过来,他也闻了闻白承安身上的味道,清浅的橘子味,酒的味道几不可闻,被比稍微它重一些烟味盖住了。
白承安在阳台吹了几分钟他不得而知,只能凑得更近、更近地去闻。
味觉比嗅觉靠谱。
他尝了尝。
最后笃定道:“承安吸烟了。”
犯错的人仰着脖颈,明明酒醒了,还是一片通红,他闭着眼地睫毛微颤,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