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杨翊和苏岫玉又在那里打哑谜了。
菩提恩人连忙将我身上的银针撤去,外加去客栈的冰库拿了几块方冰在这梅雨天气放在我的房间。她说玉女心经是至阴之法与我的体质不服,只能放些冰块去去我的火气。
溪西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休息一晚过后我们又得继续启程了。房间内阵阵寒气,随风飘起,没有飘进我的身躯而是停留在这薄薄棉褥上不过更冷了。我努力蜷缩在被褥之中,摩擦着身躯取暖。蔚然说调动体内的内力也能使身子发热,可这体内的内力愈发不听我的使唤了。
“阿鸢!阿鸢,不得了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大嗓门儿除了杨翊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能有谁?我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呼喊,心中不禁一阵烦闷。这家伙怎么专挑我生病的时候来叨扰!
我强忍着浑身的不适,艰难地挣扎着起身。身上的寒气仿佛一条条小蛇,肆意地游走于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不容易挪到门边,刚一打开门,一股唾沫星子便如雨点般向我袭来,喷得我满脸都是。
“我跟你说呀,阿鸢,我今晚去百戏园看戏,可真是见了鬼了!你猜怎么着?那黄慕鸥做的木偶居然活过来了!它们根本不需要人的控制,自己就能表演。那些木偶的表情似真似幻,动作更是惟妙惟肖,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太可怕了!”杨翊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他那一米八的大个子此刻看起来倒像个受惊过度的一米五小姑娘。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有前车之鉴了,你还敢跑去看戏,就不怕被人家抓住大卸八块吗?”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心底里鄙夷他这种不要命的行为。
“哎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们一群人都去了呢!”杨翊的话音未落,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只见一名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出手如电,迅速捂住了杨翊的嘴巴。杨翊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男子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抛到了一旁。
那黑袍男子缓缓脱下黑袍,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杨翊见状,很识趣地灰溜溜地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名陌生男子相对而立。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我心里越发不痛快起来。好嘛,我一个病人独自在这客栈里忍受病痛的折磨,他们倒好,还有闲情逸致跑出去看戏!
蔚然径直走了进来也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冷了一个哆嗦。“阿鸢,我在百戏园的后花园发现了这个木偶,她。”
我一把夺过他藏在衣袖里的木偶,随手丢向了窗外。“晦气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她竟然是自己走到这家客栈来的!蔚然说出这句话时,那话语仿佛是从他紧咬着的牙关之间硬挤出来似的,其中蕴含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究竟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呢?对此,连我都无从知晓。
"既然如此,那就任由她走吧,最好能一直走到问剑会去。" 说实话,对于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原本身上的被褥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就在我因心中恼怒而转身发泄的一刹那,它们竟全都散落开来。这下可好,失去了温暖被褥的庇护,我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越发寒冷起来。
好在蔚然迅速弯下腰,从冰冷的地面上将那些被褥一一拾起,并极为贴心地重新帮我裹好。随后,他又仔细地将门窗关好,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够侵入屋内。做完这些后,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们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习武。这满是寒气的屋子我可是多待一刻都嫌累。"
听到这话,我不禁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地对蔚然说:"蔚然,我……我杀人了,而且还是一剑刺穿了那人的喉咙。" 只要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寒冷,甚至就连自己的双手之中都还残留着那种温热的鲜血触感。
然而,蔚然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左脸颊,温柔地安慰道:"别怕,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死有余辜,你做得没错。"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好像平日里他对待竹园里那只可爱的小黄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