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也没有人像他那般对待她。她有所贪念,不是很寻常吗?况且,顾知程也愿意待她好。
温轻澜也不知道自己错过这个村,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店,等着她。
一日又一日,他离开的每一日,她始终无法割舍下过去的那份喜爱。过去的他们有着不需言语的默契,她相处得很舒服,很是眷恋。
只是如今,温轻澜看着他的面容,心里是极为担忧的。她想,还是要多给他一些日子。
顾知程双目微红,脸上尽是嘲讽,声音也有些颤抖:“当日在浮音阁演的那出戏,就是你的真情流露,是你的真心话对吗?在你的心中,若我非他,你就不会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是吗?”
她死死抓着他的袖子,顾知程却走近了一步,顺势抓着她的手,俯视而问:“我要听你的实话。是,不是?”
温轻澜还真思索了片刻,才回他:“是。”
“很好,真的是极好的。”顾知程的眸子一下便沉了下去,笑意也突然消失,松开了她的手。
“小姐,小姐……”蓝月的声音又忽然出现在她耳边。温轻澜抬眼看去见蓝月神情担忧,便也安慰着道:“让人去清扫一番,而我们去侧院。”
蓝月看着那一屋子的狼藉,神色甚是忧郁,又见温轻澜一脸忧郁:“小姐,要不我们晚些再说吧。其余之事,也不算是棘手。”
温轻澜摇头而笑,便走下台阶:“无事,方家如何了?”
“方维升死里逃生后,也在背后清扫老爷子的人,两人是一场恶斗。”
“让他们小心些,不要暴露了。”温轻澜并不觉得很奇怪,朝着侧院书房而去,“他们不管是面和心不和,还是两败俱伤,都是我乐意看见的。”
“是,属下会嘱咐下去的。”
天色极好,温轻澜进了书房。直至夕阳落幕,她都未曾出来。
“李兄,你都看了一下午了,这半页还没看完?”魏信礼坐在顾知程对面,往嘴里塞了糕点,才百无聊赖看着他,“您何必为她而神伤呢?我可给您打听过了,那温东家,可是忙得分不开身啊。”
魏信礼见他又一声不吭,又继续说着:“我瞧着,她一定是忘记此事了。她的侍女可说了,她与常日并无差别,你看看你……”
顾知程似是有所动作了,目光下移,总算是将书信给看完了。他看了魏信礼一眼,便将手中信笺揉成团儿,搁置在书案上。
“那您是要放下她了?如今您名利都有,又有官职在身。何必因儿女情长而忧心,李兄啊,你大可一展抱负。”魏信礼赶忙拿着手帕擦拭着手,更是一脸喜色。
他越是想着,越觉得此事是一件喜事儿,便急匆匆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来。顾知程回头瞧了一眼,颇有些无奈,又问了句:“你这是?”
“虽是这儿的糕点实在是很合我的心意,可李兄要离城出走,我自是要一路相随的。”
而顾知程反反复复想着那些话,他想……
她这般,是真的令他心乱,心烦。明明他的人坐在此处,可脑海中却不断回忆着,刚刚在书房发生之事。他依旧颇为介怀,更是有些心痛不已。
顾知程揉了揉眉心,重重而叹,他合起双目,心里头的情绪总是不断翻涌。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片寂然荒野,神色更是一片阴郁:“阿礼,他们可交代好了。”
“交代好了,往后不会再出这般疏漏。”
“阿礼,可有你的份儿?”顾知程忽然转身看着他,声音低沉了许多,有些意味深长,“我知晓你一向对她有所不满。你可不要将颠倒黑白的小招数用到我身上来。”
魏信礼不再吊儿郎当了,心里极为紧张,连忙解释:“李兄,我怎会做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哪些事儿能做,哪些事儿不能做,我都是知晓的,更是不会越过雷池半步。”
“魏信礼,你当真不承认你在做的小招数吗?”顾知程看了他一会儿,懒懒而笑,眸子幽暗,“可要我将人给你喊过来,让你一五一十讲清楚。阿礼,做都做了,还不敢认,可不是好事儿。”
“李兄,我错了。”
魏信礼一开口承认,就被顾知程扇了一掌。他脸上带着红掌印,甚至有红血丝。
“于公于私,此事实在是不妥当。你这般也令我太过失望了,更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是非不分了。”顾知程实在是动气,看着魏信礼,心里头也实在是恼火。
魏信礼扑通就跪下了,态度极为诚恳:“李兄,你别生气。我也想试试而已,我早早便守在门外,要解释的。对了,我去外头,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解释?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顾知程冷声而斥,觉得此刻的他有些碍眼,“这种事儿你做多了,我对你信任可就没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他挑眉,挥了挥手,让魏信礼赶紧出去。
“李兄,这种事儿,我发誓绝无下次。”
魏信礼放下一话,他便垂头丧气走了几步,就回头看着顾知程,“可这件事,李兄可否不和她提起。不然小弟,我啊性命不保……”
“你还敢向我提要求?胆儿挺大啊。”顾知程都被他气笑了,连连怒斥,“出去。”
直至夜幕时分,魏信礼听到外头的动静,才匆匆而出。
哪曾想,他就见到流沙堂的下属,将马绳交到顾知程手中。
李兄接过后,这才翻身上马,踩着月影而去。魏信礼只看着,无奈而道:“罢了,李兄回去自寻不快,也未必就是一件祸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