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澜已经猜出了一些他们的图谋出来,眸光微闪,随即向其行礼:“此事,我定会竭力同他们周旋,死死咬着方家,绝不松口。”
霍亦初心中担忧,这事确实十分严峻凶险。轻澜妹妹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必然不易,她只能多多助力了。
可他们到底是要扼住他的命脉,再彻底摧毁这一枚眼中钉。
再说,他的父亲对他可是有所怜惜,给了他许多保命符。
“妹妹,一切小心。”霍亦初眉心微皱,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枚令牌来,“这事,我也会给你寻些助力。”
温轻澜将令牌接了过来,摸着那凹凸不平的花纹,倒是有些不明:“这是?”
“游走在寒城的一部分江湖能者,他们可供你调遣,也可让你更得心应手些。”霍亦初看着她,一双桃花眸子又流露出担忧神色来,“轻澜妹妹,要小心些,也要保重自己。”
就在这时,院落又喧嚣起来了。温轻澜抬眼望去,就见数位堂妹携着仆从而来,倒是声势浩大的。
而霍亦初又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妹妹,我……”
听见此话,温轻澜这才回首,看着她:“怎么了堂姐?”
“无事,我们改日再谈吧。”
“堂姐,长姐,你们可真难找啊,偷偷躲在这儿。”霍亦颜首先开口,她将花篮挎在手臂上,乖乖坐在她们身边。
霍亦蓝随在后头,面色有些不快:“我都说了她们会在此处的,又不信。”
“是,二姐说得对。”霍亦月窃窃而笑,又出来哄她二姐,“二姐,你快坐。”
姐妹齐聚一室,欢声笑语。温轻澜看着她们,呼吸不匀,陷入了回忆之中。
日光西斜,温轻澜独倚在栏杆处,看见似水流动的人潮,却充耳不闻,似是沉溺在今日之事中。
她想起临别之时,她这位堂姐欲言又止的模样,话似乎都快到嘴边了,却一直没有开口。温轻澜越想,越是觉得古怪。她怕是想简单了。
不过,让他们举家搬迁到安城中,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倒是看中了那远香酒楼,虽是经营不善,可它的位置极好。她也不知道荷香打听得如何了,要价多少。
荷香告诉她,他们刚一到霍府,他就被人叫走了。荷香认得那人,他是堂姐的下属。
刚刚堂姐给她的令牌,可以传唤来寒城的江湖人士。
莫不,是他也在其中?不会的,流沙堂可不在寒城里头。
这头,荷香穿过喧闹的人潮,看见顾知程坐在角落中饮茶,案面堆了许多花束,远远一瞧见他的神色有些阴郁。
这不是,数朵鲜花又朝他砸去,调笑声又起。荷香一愣,似乎那李公子神色又阴沉了一些,拨了拨自己的衣袍,便往外头而去。
“李公子,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行?”顾知程看见是她,便想起温静颜来了,神色倒是好了许多,“她可是回来了?”
“东家早早就回来了。这大上午的,您去哪儿偷懒了?”
顾知程将钱搁置案面,便匆匆而去:“我这就去找东家,给她赔罪。”
荷香摇了摇头,瘪嘴:“这李公子,倒是会说话。”
温轻澜一直听着集市的喧闹,陷入了沉思,久久没回神。
而顾知程便是这时来的,她背对着他,大片雪青色的裙身同玉色披帛倾斜而下。玉色披帛轻柔,被风吹着,时起时落,芬香扑鼻。
她的手自然下垂,亭亭而立。装扮虽是素雅,但天生好颜色,让人过目不忘,连连顾盼。
顾知程冷冷瞥了那些人一眼,似刀如剑。他们便立刻扭头看向别处,脸都吓白了。
大约是走了近一些,他这才变了脸色,轻声而道:“东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温轻澜坐在飞来椅上,抬眸望着他:“你怎么上午不见人影,上哪去了?”
“流沙堂中的事儿。”顾知程没瞒着她,也不太在意,随意讲着,“说来也巧,霍府竟然也有暗阁中人,连劝带拖把我拖走了。”
这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温轻澜面色不显,眸中只骤然闪过一丝深意。果真啊,逃不过。
“然后呢?”
“我又听了他们好一会念叨。他们可比魏信礼难缠多了,迫于无奈,我只好同意了。”
温轻澜朝他挪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后,道:“我想和你说,我打算迁居到安城来。我们再开一间小酒楼,过些安稳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