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
寂静的厢房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温轻澜猛然转身,就瞧见了不远处,执着断簪的他。
“你……”温轻澜心下大乱,再次倚靠着博古架,那架子里头已然空无一物了,“你怎会,在此处?出去。”
温轻澜冷冷瞧着他,心中更是烦躁不已。
她拍拍自己的衣裳,理好鬓发,就取出帕子缠在手上。
顾知程多了几分无奈,目光看向厢门:“我是想走的,可你的属下也不让我走。”
她也渐渐平静下来了,默默道:“放下那枚断簪,下去。”
“东家,你真该问问他们是如何想的。”
“荷香……”闻见此言,温轻澜喊了一声,就见窗外无人应答。
她冷着脸,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而后头脚步声也起来了。
温轻澜回首,又往后退了几步,才抬头看他。
他走来,还扬着她的那半截断簪,神情还极为轻佻:“这断簪啊,我能修。”
“你会修?”温轻澜蹙眉,抬头瞧着他,有些茫然。
顾知程似笑非笑,低头看着她。
她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没有那般死气沉沉了。
只见她的目光躲闪,似有慌乱,可更多的却是无措。
顾知程握着断簪,靠近了一些。又隐隐间,又对她起了几分兴趣。
“就这点小事,东家何必,这般大动肝火呢?”
“你觉得我这般不好,对吧?”温轻澜蹙着眉,面色黯淡,语速极快。
“什么不好?”
温轻澜闭眼,吸气,倒是觉得自己孤注一掷了,“阴晴不定,容易冒火。”
顾知程靠近了她,才摇头笑道:“原来东家,竟会这般在意别人的看法?”
温轻澜看着他,长睫颤动,垂着眸子,又往后退了几步。
可我也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在意你的看法。
“你可会……”
顾知程看着她的神色,声音也轻柔了许多:“怎会呢?东家这般也好,灵动不死沉。再说那断簪对你而言,一定十分重要吧。”
温轻澜猛然抬头,向他走了几步,双眸闪烁。
伸手抱住他,也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裳。
你啊你,还是那般。
可你,忘记了我……
顾知程皱了皱眉,低头看着她的乌发,他知道自己推不开,心中骤然百感交集。
虽是有些荒诞,可种种事情摆在眼前,他还是要仔细查验一番。
或许她说的才是真的。
正在思索时,她忽然推开了他,背对着他。
或许她该冷静冷静,才能更好地走下去,切不可入戏太深,而牵动了真情。
这对她可没什么好处的。
“烦请李公子替我修修断簪。”
顾知程剑眉微挑,那双浅色瞳仁却看得很透彻,轻笑了声,便向她行礼:“属下得令。”
门开了,荷香和徐叔蹲在柱子后,悄悄探头。
见是顾知程出来了,他们便又缩了回去,相视一笑。
徐叔觉得此事已经解决了,心里头也高兴。果然啊,还是他才能哄得了。
荷香听见脚步声停了,也从柱子出来,看着徐叔道:“徐叔,还是您主意好。”
徐叔忽然行礼,朝着来人道:“多谢,李公子多番劝解我们家少夫人。”
“怕是,没这么简单。”顾知程握着断簪,回首望着那厢房,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这,该是从何讲起?”
顾知程浅笑,很快就转身走了。
留下徐叔和荷香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好不疑惑,纷纷看向那幽静的厢房中。
这那曾想,厢房又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也越发急促,剧烈了。
荷香默默听着,也蹙着眉,陷入了沉思。
而温轻澜消停了片刻,将花瓶放在书案上,也没有再次动手了。
她不要自怨自艾,更不能栽在这个坑里。
含着的泪花也彻底滑落下来。
那一刻,温轻澜笑了,也觉得一切都释怀了。
她心中满意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
“小姐,为何会是这样呢,她过去不是这样的。”荷香候在门外,听着里头稀稀疏疏的声音更加觉得震惊。
听到荷香说起这个,徐叔肩膀耷拉着,两条白眉皱在一处,摇头而道:
“这,少夫人从牢中出来后,便是这样了。”
荷香听到这件事儿,双手也自然垂下,目光下移,停滞了许久。
忽然厢门打开了,温轻澜站在门边,看了一眼荷香道:“荷香,你进来吧。”
“是。”
荷香抬头,看着自己小姐的双目微红,却是没有丝毫的悲伤,反倒有一种熠熠夺目。
“小姐,你……”
“进来说吧。”
温轻澜便转身进去了,荷香便就关上门,随着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