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几日不见,你的变化之大让我心惊啊。”隔着门,李拂爱把手中的匕首塞回袖子中,示意抱月把凳子放下,她坐回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你干爹知道你这样吗?”
张为海那个老东西知道他儿子在外面给周守全的人低头认错吗?如果不知道的话,那真是值得好好宣传一番。
门外的张严虎对着紧闭的门点头哈腰,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李姑娘说笑了,小人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干爹,自那日得见周公公后,小人已决心追随周公公了,往后自然是忧周公公之所忧、喜周公公之所喜。”
“今日有幸遇见您,不知,能否帮小人在周公公面前说些好话?您放心,小人这里有白银一千两,愿意为您添点茶水钱。”
李拂爱放下杯子,闻言轻笑一声。
原来是没了旧靠山想扒上个稳固的新靠山啊。
呵,区区一千两白银,难道就能让她李拂爱开金口吗?
下一秒:“抱月,放他进来。”
当然能。
李拂爱带着笑脸让张严虎进了包间,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来,张公子,喝茶喝茶。”
张严虎自觉地把银票放在桌子上,略带拘谨的缩在椅子上,在李拂爱看过来的时候两人同时尴尬的笑笑。
李拂爱拿起桌上的银票仔细的观察一番,然后用眼神询问了站在张严虎身后的抱月,抱月默不作声的点头,示意是真的,李拂爱这才放松的笑道:“哎呀,张公子,你的诚心着实感动了我,放心,话我一定会说的。”
张严虎这才放松下来,但李拂爱却又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张严虎的心脏猛然一缩,连忙追问。
“你不了解周公公,可能不知道,有些事他不愿意被人放在明面上,所以你懂得,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你给我添茶钱的事啊。”
李拂爱故作严肃,说的跟真的一样,张严虎也真的信了,连连保证:“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李拂爱这才放下心来,心情颇美的摸上那张银票,乐滋滋的收回袖子里了。
哎呀,今日真是运气爆表啊,出来喝茶听戏都能赚得银票入账。虽然是挂上了周守全的大旗才吸到的钱……
李拂爱的快乐只维持了一会,又陷入了纠结。
她刚刚完全没有想为张严虎在周守全面前说好话的打算,可这钱实打实的是靠着周守全的名头吸进来的。如果分给周守全,周守全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给张严虎说好话?
——她不乐意。
不说实话?
——周守全能信吗。
若是不分……好吧,她良心过不去。
所以,到底要不要分给周守全呢?
李拂爱在内心一番纠结,张严虎这个时刻紧盯李拂爱态度的人也跟着紧张,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李姑娘,您还有什么要指教小人的吗?尽管说。”
张严虎的话唤回了李拂爱离家出走的脑子,她快速摆摆手:“没有没有,只要你别在旁人面前说就行。”
就算周守全日后对待张严虎的态度不变,只要不透出她来,任凭张严虎如何想也想不到。
给人说好话这种事,本来就是成功率看运气事件。
张严虎认真的保证:“李姑娘放心,你帮我之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站在他身后的抱月一懵,李拂爱也愣住了。
李拂爱提醒道:“是绝对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张严虎奇怪的问:“哪来的第三个人?这儿不就你我二人吗?”
李拂爱:……
张严虎是觉得她出来不带人吗?还是抱月存在感太弱了?
站在张严虎身后的抱月微笑着轻咳一声,示意张严虎他身后并不是空无一人。
张严虎一个激灵,猛地扭回头去,见到自己身后站着个活生生的人后,抱拳冲着抱月拱了拱手。
“幸会。”
李拂爱收了钱,自然也没有心思在和张严虎待下去,于是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拉着抱月回家。
走出茶楼时,张严虎还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
可惜,就像水中捞月一样,他所希望的在一开始就是假的。
对此,李拂爱完全没有愧疚心虚之感。张严虎当初敢来威胁她,就要有被她报复回去的准备。
这一千两是她的精神损失费!
她没带人套张严虎的麻袋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李拂爱身上揣着慢慢的钱袋外加今日新赚的一千两悠悠的回了府,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把一千两银票放在钱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