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离。”
听到这个名字,萧允宸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
“那我们现在要往哪儿走?”姜离问到。
“你且稍等,我还有一位同伴,可叫他来帮你分担这些行李。”
姜离皱眉:“同伴?”
萧允宸笑而不语,只见他右手屈指附于唇间,朝林间发出一声长哨。
林深处,一匹通体浓墨染就似的黑马在听到主人的召唤后,先是嘶叫回应,随后马蹄飞踏,一路狂奔而来。
这不过一声寻常的驯兽哨,却叫姜离瞬间崩溃。她在哨声发出的一瞬间被迫紧紧捂住了双耳,痛苦地蹲了下来。
这哨音声量大且声形尖锐,于常人可受,可于姜离耳边咫尺骤然响起,便如同利器贯穿耳道。
萧允宸回头才发觉姜离的异样。
她此时双手护耳,眉目紧锁,呼吸急促凌乱,额前沁出点点细珠,神色十分痛苦。
萧允宸立马蹲下身去探查她的脉象,可除了把出些许气血浮躁外,找不到任何缘由去解释她的症状,但她痛苦的神色又不像是演戏。
萧允宸不免紧张又疑惑:“你怎么了?”
方才哨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姜离耳内传来撕裂的剧痛,而后除了嗡鸣声外,什么也不听不见。虽然照往日经验来看,这疼痛的耳感和杂音很快也能消散,但受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难免心慌心悸。
姜离凭萧允宸口型,也大致猜出他说了什么。
她虽不通医术,但出身医药世族,从小耳濡目染,方才也从萧允宸娴熟的动作中看出端倪:此人身怀功法,还通医术,很难相信他只是个话本先生,看来他说的话还是真假参半,有所保留,山下人果然狡猾,我需得提防着点。
姜离缓缓抬眼,在对上萧允宸那双紧张中透着关切的目光后,又忽然觉得此人的谎言也并非带有恶意,不告知陌路人自己真实身份的行为,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姜离多少有些计较被他诓骗,打算借此机会反将一军。回想先前初醒来时头晕目眩的病状,姜离有气无力地松开双手,轻叹道:“我天生带耳疾,本没什么大碍,就是平日里不能承受太剧烈声响,方才毫无防备被你这声亮哨一激,伤患加剧了。”
再看眼前人,神色露出了更深的愧疚和担忧,姜离内心窃喜,添油加醋道:“不过也没关系,至多是痛个三、五日,就能消了,我习惯了。”
说者云淡风轻,听者如鼓槌擂心无所适从。
萧允宸赶紧卸下负在姜离肩头的包裹,将她扶到树荫下坐着,关照道:“你在这休息一会,我立刻去换身干净衣裳,然后咱们就上路,三弟脚程快,天黑之前定能将我们带到附近的镇子上。”
姜离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合目假装养神,眉羽依然凝结显露不适。
待从眼缝中窥到男人确实已经走远,姜离一改造作的病态,坐起身打量着手上的那串骨鞭,然后盯上了那匹刚被召回的黑马“三弟”。
起初她只是静静看着,没做其他打算。但原本低头啃食青草的三弟,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竟主动朝她慢步踱来。
“驯百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