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之前欺负渔歌的事情他也知道,她再装什么温柔大度也是白扯,再者,她现在也没有心情跟他摆出什么笑脸。
她本来就是这种只在乎自己情绪的性格。
要不是因为任务,她才不愿意当宋砚书的跟屁虫。
吃力还不讨好。
两句话两个极端,孟贺清被她怼了,却不觉得她讨厌,反而笑出声,也不再追问她为什么是一个人,刚才他就听见了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猜到她肯定是没吃晚饭,于是特意问:“待会儿跟我一块儿出去吃点?”
“你说错了吧,是你们一块儿。”
“嗯?”
“我刚才看见你被欺负,宋砚书来救你。”
孟贺清抿了抿唇:“你还真是见死不救。”
阮津甜没把自己试图报警的事说出来,嘴硬道:“那又怎样?你又不是宋砚书,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一定要把每句话说这么死吗?”
“哦,我乐意。”
孟贺清感觉今天的阮津甜不像原来的她那么招人烦了,反而还有点毒舌,还挺有趣的。
“反正我们也没几个人。”
“一起?”
阮津甜随手拿了瓶酸奶结账,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声音钻了出来:“不用,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诶……”
便利店的门开了又关上,女孩在风雪中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不清晰,直到彻底消失。
孟贺清回过神,晃了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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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摸着黑走进自己卧室,灯光虽然明亮,但屋内寂静无声,就连轻缓的呼吸都成了一种破坏和谐的噪音。
阮津甜咽下一口酸奶,觉得味道怪怪的,等仔细查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买的是无糖酸奶。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格外不适。
她打开倒计时,距离她消失的时间,已经又缩短了一个月。
她眼睛发干发涩,瞄到折叠桌上的铅笔跟本子,她起身坐到了地上,翻开画册新的一页,笔尖滑过粗糙的素描纸,发出治愈人心的唰唰声,那是热爱独居的人独特的一种喜爱,不过也是因人而异了。
阮津甜拿起画笔,等再放下已然是深夜。
又是新的一天了。
那个世界的她真正的亲人,此时此刻又在干些什么呢?
目光落在画纸上,那是两张慈祥的老人的脸。
十几年没见过父母了,可能他们也早已变了模样。
她只能凭借着记忆,画出想象中的他们。
“爸妈,我可能回不来了。”
我根本无法做到,生生将一对有情人拆散。
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她也不想做太多恶让她在这个世界里都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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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的学生时期,终究是走到了岔路口。
离别那天,有的人抱头痛哭,有的人约定好在新学校见面,有的人唉声叹气,准备复读,还有的人已经放弃了自己准备找打工的地方。
渔歌听到有个女生的父母哭红双眼,生拉硬拽将她拽走,那个女孩儿头发凌乱,情绪看着也崩溃,浑然失了体面样。
她就是李星辰,那个高三那年被当街骂小三的女孩。
渔歌还深刻记得她刚进学校时,被李星辰孤立嘲讽的时刻,也记得她因为当小三被所有人议论纷纷,被原配找上门在校门口毒打颜面全无的模样。
在尝到苦头后,她并没有知错就改,反而还曾经试图追宋砚书,被明确拒绝后,又转换目标,没几天就又谈上新的男友。
听说那男生风评极差,唯一的优点就是人帅,不少女生都为之倾倒,但比起宋砚书还是差多。
在李星辰跟他交往的第三个月,她就被骗到酒店,然后,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事后那男生非但不负责,甚至还讥讽她身材不好,没其他女的做事有感觉。
自那以后,李星辰整日浑浑噩噩,最终高考也不得善终。
她的这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学生时期能有几段恋爱是善终的。
并不是每个男生都值得深交。
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幸运,可以遇到一个宋砚书的。
或许她跟李星辰就是恋爱的两个极端。
一个是因为谈了恋爱,被男朋友拉着往前走,直到光明出现,而另一个是被男朋友抓住了前进的步伐,而后,一起堕入地狱。
手忽然被人攥住,少年主动扣住她的指缝。
“感觉发挥的怎么样?”
少年的声音混在燥热的风中,抚平了她内心的最后一点烦躁。
渔歌笑:“感觉还不错。”
“渔歌。”
江决跑来她的面前,笑容洋溢在脸上,久久没有散去。
宋砚书下意识握紧渔歌的手。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江决笑出声音:“不至于吧,这么害怕我把小渔歌抢走?”
“自信点,她很爱你的。”江决拍拍宋砚书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