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书,醒醒。”
没反应。
“宋砚书!”
依旧没反应。
渔歌惊叹于宋砚书睡觉之沉,她抬起膝盖,一条腿半跪在他床边,探着身子晃晃宋砚书,仍然无功而返,可谁知,就在她起身之际,纤细的手腕猛地被人捉住,她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进宋砚书怀里。
他闷哼一声,手却还是护着她的腰。
这个姿势,他们足足保持了两分钟,宋砚书大脑还没开机,说话声音没有清醒时那么清凉,听着有些沙哑跟低沉。
他微微垂眸看向怀中一动不动的少女,问:“你要在我怀里待多久。”
“待一辈子好不好?”
虽然知道她是在看玩笑,但宋砚书的耳根却还是红了。
他别开眸,不跟她对视:“我是你哥哥。”
“我可没想把你当我哥哥。”她补充,“再说了,我今年就要成年了,哪有这么大还跟哥哥这么亲密的妹妹。”
宋砚书轻笑:“所以……这就是你今年开始不叫我哥哥的原因?”
“反正又没血缘关系,想泡你又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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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住的这套房子是租的,当初原本是准备买下一套的,可奈何宋母的眼光一年一换,买下不值当,干脆每年换套房子住,给宋母刁钻的眼光换换口味。
拥有棱角的长方形小窗,边框是白的,把手一拧就能开,清爽的空气流通进来,让人开启容光焕发的一整天。
东方泛着鱼肚白,粉光似一道屏障,将金光与人间隔绝,在混着浪漫色彩的耀光之下,被孤立的闪闪发光的金黄色亮光还在蠢蠢欲动,安静的小道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出来活动,一眼望去,静谧安详。
打开时间,正好是5:20分。
渔歌用宋砚书的手机拍下5:20的手机屏幕与日出的合影,将这一刻定格下来。
往后无论何时,这段记忆都是鲜活的。
“宋砚书,我们一起迎接了黎明诶!”
发布在微博后,渔歌倒头就睡。
等再次昏昏沉沉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可房子里却怎样也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就连清早被她拉起来看日出的宋砚书也不见踪影,打他的电话,铃声却从她身后的楼梯上传来。
捡起地上的手机,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尝试打另外几个人的电话,可无一例外,全都无人接听,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跑回房间,捏起床头的药瓶,毫不犹豫倒出几颗吞了下去。
又像是怕效果不够,她又紧着塞下去两颗。
药瓶凄凉地立在床头,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安眠药。
眼前景象赫然变化,上一次梦境中的画面再次出现,渔歌站在最低点,四处呼唤着轻灵的名字,后者在她身后出现,依旧是记忆中的那般高大。
渔歌急不可耐:“宋砚书他去哪里了?”
“他在医院抢救。”
“抢救?!”渔歌惊呼,“他怎么了?”
轻灵望着她,沉声道:“上次在梦里我就跟你说过,你没有资格改变原有的故事走向,如果一旦你不听劝阻地肆意打乱你十八岁之前的原有剧情,那么宋砚书就会遭到惩罚。”
“他待在国外已经三天了,这超出了造物主的容忍度,所以三天后是最后期限,一旦三天后宋砚书还不回国,那么他就会因心脏麻痹而死。”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直冲命门。
一行清泪滚落,渔歌两腿发软,眼神不再聚焦,欲开口,可嘴唇却止不住打颤:“如果重生的意义不是拯救和弥补遗憾,那造物主又为什么要让我二次陷入泥潭……”
轻灵有些怜悯:“我们都太渺小,改变不了规则,那就去顺应规则吧,活着,好歹还能有个念想……”
渔歌被困在梦境当中,这一次,她不再像第一回那样可以轻易走出梦境,她仿佛进入到一个迷宫当中,四面云雾缭绕,她独自一人听着自己的脚步与呼吸声在附近回荡阵阵,有种梦幻的诡异。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她因为吞下了近一整瓶的安眠药而被紧急送往医院洗胃。
同一天,家里的两个孩子都出现意外。
宋家人提心吊胆,守在两人病房前不曾离开。
前一天还欢声笑语的和睦家庭,在一夕之间变得死气沉沉,最小的两个孩子像是中了邪那般双双倒下。
宋祁直到现在还记得早晨他起床,亲眼目睹了宋砚书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努力向他伸出手寻求救助的模样,他的心跳几度停止跳动,是医生的不懈抢救从扭转了局面。
他从不记得宋砚书有心脏病。
这次的事,太过于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