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其实早就注意到那个叫阮津甜的总是对宋砚书虎视眈眈的,她还记得,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就是这个阮津甜跟她抢宋祁,为了让宋祁恨她,阮津甜不惜陷害她亲手杀害了一直默默深爱着她的宋砚书。
她还记得,宋砚书死后,自己再也没了保护伞,宋祁没对她怎么样,而是采取了法律的手段将她送进监狱,可那段日子,堪比地狱。
还记得在牢里的第三年,阮津甜挺着孕肚曾来探视过她,那时她得意洋洋,本就姣好的面容,硬是被宋祁养出了富态的福气,不仅身材丰润饱满,就连气质也逐渐养成。
阮津甜给她带来了宋砚书的绝笔,以及他为了她,去跟宋祁做了交易,他让出继承者的身份,只是为了让渔歌可以如愿嫁给宋祁。
而那时,宋祁对渔歌的死缠烂打早已心生厌烦,又被亲弟弟双面夹击,迫于压力,他只得同意将渔歌娶进门,可在婚礼前一天,也就是宋砚书出事当天,一个视频被发到了宋祁的邮箱。
画面中是宋砚书被捅死的全过程,尤其是始作俑者的面容,格外清晰明了。
“想知道为什么你杀了人却只是坐牢吗?”
“因为宋砚书他这个傻子,在最后一刻还在为你付出,他亲自打了电话给宋祁,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你一命,宋祁留下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宋砚书留在世间唯一的牵挂罢了!”
那一句句话如同剜肉,痛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宋砚书临死前的惨状,他那么苦苦哀求她不要走,可她呢,将奄奄一息的他重重推到墙上,使得他口吐鲜血,最终活活疼死……
她对不起他的爱,更没资格享受他的爱。
但好在,现在他还在。
渔歌泪眼朦胧的模样被宋砚书看在眼里,他本以为是因为离开宋祁太久,她想哥哥了,于是将她拉出教室,准备带她去找对面教学楼的宋祁。
可谁知,渔歌哭泣的源头貌似是他。
刚走出去没两步,宋砚书就被哭成泪人的渔歌抱进怀里,小姑娘手臂肉肉的,也不长,却恰好能环住他的腰,软嫩的小脸靠在他怀里,轻轻抽泣着,像是怕被别人看见丢人。
“砚书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就当是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她哭得声音颤抖,还未变声的小童音格外悦耳,清脆响亮,即便是哽咽着也依旧吐字分明,圆润的脑袋毛茸茸的,在宋砚书那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发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渔歌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曾经的爱答不理,到今日的却之不恭,甚至主动渴求他的怀抱……
“渔歌,别哭。”
“我在。”
我在……
上一世,二十岁的宋砚书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原来那么早之前,他就在对她好了。
哭鼻子的小家伙很快招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今日的渔歌恬静乖巧,坐在宋砚书身边不吵不闹,也不缠着宋砚书要去找宋祁,反而是每次宋砚书有事要离开座位的时候,她都会紧跟着贴上去。
不仅如此,她还会主动握住宋砚书的手。
就好像,松手了,宋砚书就跑了似的。
唯一一次两人被分开,是中午就餐的时候,由于渔歌之前经常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抢宋砚书碗里的菜,导致每次宋砚书都要饿着肚子去睡觉,本来他的胃就比较脆弱,有时候被饿的胃疼,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冷汗直冒,却又习惯性在老师面前装坚强的小模样,特别招人疼惜。
因此,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再出现,中午就餐的时候,两人的位置隔了老远,渔歌只能眼巴巴地含着牛奶的吸管往宋砚书的方向看。
但这也恰好给了阮津甜可趁之机,据她了解,书中曾说过,宋砚书很喜欢吃虾,但因为剥壳太麻烦,总是会选择分给别的同学吃。
望着他盘中未动的三只虾,阮津甜凑了上去。
“砚书同学,你可以把你的虾给我吗?”
宋砚书一愣,点点头,擦了擦筷子,他将虾放进阮津甜的盘子里。阮津甜撸起袖子,动作娴熟地给虾剥壳,这模样被别的同学看了去,他们双眼放光,惊喜道:“甜甜,你剥虾好厉害啊!”
阮津甜甜甜地笑答:“还好啦,就是平常在家里剥习惯了。”话落,她将刚刚剥下壳的虾递到宋砚书唇边,虾的鲜香萦绕在他鼻尖,他没有反应。
见他不吃,阮津甜也不气馁:“很好吃的。”
就在这时,宋砚书的肩被人从后微微揽住,他身体一斜,唇瓣微张似乎有些惊讶,而一只剥好壳的虾趁机被送进他的口中,紧致的虾肉,淡淡的鲜香,入嘴口感极佳,甚是美味。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渔歌半环住宋砚书的身体,刚刚捏过虾的手指还沾着酱汁,油光锃亮的,她笑眯眯的,两个小酒窝深邃可见,讨喜至极。
“好吃嘛?”
宋砚书望着她,轻轻地回应道:“好吃。”
“那以后都由我给你剥虾好不好?”
言下之意是,不许你吃别人的虾。
阮津甜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她讪讪地收回手,因为前后期女主对男二做的事过于混蛋,以至于让她对这个叫渔歌的实在没什么好感。
她此刻有些如坐针毡,这座位实在烫屁股,可是好不容易就要得逞,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
想起原著中,阮津甜的叔叔家好像是做鲜虾生意的,他家的美食基本上都跟虾有关,且口感丰富,色香味俱全,特别适合宋砚书这种爱虾人士!
于是,她伸手拉拉宋砚书,诚挚邀请:“砚书同学,周末你来我叔叔家的饭店吃饭吧,叫‘虾也不夏’,他做的东西可好吃了,保准你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