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似乎很欢迎赵无眠的到来,只是那表情难免有些阿谀,少年能分出人心的好坏,虽然表情有些奉承但他那颗心是真诚的。
温玉递给他一块毛巾,说是毛巾,不过是麻布之类吸水性强的织成的织物。
赵无眠显然没有躲过那阵小雨,脸上带着些水痕倒衬着他那张俊俏的脸,清秀了两分。
细长的睫毛被雨水粘连着,难免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裤脚的水渍那般的明显,真是不小心。
温玉带上房门,这才去接母亲。
这雨水带着些许寒意,母亲在柴火边又炒了两个菜,她身上的肌肉十分充盈,看见女儿过来,更是笑盈盈的给她夹了块肉,说是母女俩的秘密。
平日家中是不常见荤腥的。
或许也是把这仙长找见的日子当个节日再过吧?
“家中来客人了?”母亲看见温玉手上拿着还在滑落水渍的油纸伞。少女缓缓道来关于今天觉醒灵根的事。
母亲愣了一下,只是感慨没想到赵家那少年有如此的福气,又叮嘱温玉仙凡有别。
“娘……”温玉笑着撒了个娇,嘴里嚼着的那肉片没有放什么调味料,但却也不腥,应该是家里的鸡肉,很有嚼劲。
母亲又问那客人在不在家中吃饭,她也如实的答了,听到这儿。母亲不知从炕的哪边摸了个鱼饼塞到她怀里。
温玉愣了一瞬,才料想母亲应该是给赵无眠的……
“这雨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母亲笑了笑,摸了摸温玉的发顶。
若是天公放美,大多是数个桌子便找个院子的角落摆着吃了。
但如今这雨看着也不像是一两下就可以下走,索性便由原主的父亲带着,在侧房支了块地、把桌子树好,尽管是客人,又是小辈,赵无眠也跟着帮忙。
他帮完忙,也如他所言没有留下来吃的意思,而是借了把伞,只说待雨停了,便还来。
温玉笑笑。
她把自己那把伞递给了赵无眠,喊了他一声无眠哥,只说这把伞没有那把那么厚重,撑过去会轻些又把怀里揣着的鱼饼塞给他。
天愈发的凉了,更何况暂是雨季。
到这个世界来,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替他去死的,这些小事上多照顾些,却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到了饭点,家家户户都有炊烟升起。
百里村也是他的家,不是吗?
赵无眠看见了那少女目光中真诚和关心,他顿了顿,心中仿佛寒意也被驱逐了些。或许只是须臾间的念头,日后,他定要报答村中之人的恩情。
他看着少女,那戴上门是白皙的手腕,仅仅只是一瞬,就让他觉得面红耳赤,随即,他又抛开了杂念。
他撑着那把伞,身上穿着的袍子卷了点水,背影似乎有些寂寥,好在家家的炊烟在雨水中却又不那么明显了。
村中时不时有些孩童的嬉闹声。他走过那槐树,又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温玉与他对视,挥了挥手,笑笑,便把门带好,砰的一声……
跟着家中吃完晚饭,温玉欣欣然的便依着母亲睡下。
健康的身体总是让人舒心,几乎是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门外的雨声仍然连绵。
她眷恋在母亲的怀中。
次日,清晨,天气晴。
大约是中午的时候,赵无眠归还了那把伞,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些许犹豫,见到温玉,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也只是木讷的还了伞,便道别,匆匆离去了。
温玉已经裹上了容易薄薄的一层绒衣,看着暖融融的,温雨看着他远去的方向……赵无眠却穿的单薄。
或许是昨日的雨下的太热烈,今日的天空一览无云,蓝色的穹顶,如同透明的罩子禁锢着这一方世界中的人们。
下午未时一刻,与昨日被送到槐树处不同,王虎和另一名村中少年是被村长接引回来的,他们是最后一批。
此刻,原先测试过的那些少年刺客也都聚集在槐树旁听者村长讲话同样也包括温玉。
村长细心的讲了些话,只说让大家不要气馁,各自继续为了生计好好活,最后叫着赵无眠过去,说是到村长家吃吃饭。
温玉看到了王虎,村长也姓王,是那铁匠家的大宗。原主的父亲和赵无眠的父亲一样是入赘来的,她的母亲姓王而赵无眠的父亲入赘是村中第二大宗的司马氏。
据说司马家原本不在百里村安家这是后来有一任县令司马家的儿子娶了原先大中王家的女儿后面便留在这百里村,繁衍就成了如今村中第二的司马家 。
村中有近三四百人,二十岁以上占半数六十岁以上占六分之一,孩童倒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