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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喜媒婆明扬水天境,娇青鹿羞随逾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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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微愣,将注意力从淤泥里收回来,抬头去寻声音的来源,而后见到田埂上站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妇人,这妇人正一边笑着朝她招手,一边向她走来。

“您可是在叫我?可我不曾……”

“啊哟,咱们自然不曾见过,只是今日那刘婆子从这过的时候同我们说明了:‘有个丫头叫上招,托你们照顾了!’,莫非……你不是上招丫头?”

司月明了,连连点头:“我是上招。”

“那就不曾认错了,想不到刘婆子竟捡了个大丫头回去!不晓得……上招丫头今年多大了?”

司月匝道:“十……十四。”

十四?

“十四啦?我家翠丫头也有十四了。”

司月点点头,对于这妇人过度的热情有些适应不了,只得弯下腰在田间摸鱼。才从田里拔起一株草,当即被阿典夸了一句:“不错,这是杂草,干得不错。”

妇人愣了愣,司月却浅浅一笑,顿时斗志满满挽起袖子继续拔草,不一会儿就到了稻田的另一边,彼时又得了阿典的夸奖惹得女孩儿们一阵羡慕,于是各自又被激起斗志埋头苦干起来,倒是叫那妇人讪讪闭了嘴。

妇人欲言又止,余光瞥见坐在田埂上的化形正往这儿看,妇人微微皱了眉随后又渐渐舒展开来。她私下张望着,看见了一个正在抓停驻在稻花上的流焱蝶的女孩儿,随后妇人呼道:“阿笑丫头——”

那叫做阿笑的女孩儿暂不理会,只一心放在流焱蝶上:若是把流焱蝶送给馆长师傅……师傅最喜这种夺目耀眼的红色了!

妇人见她没什么反应,于是从悬在手臂上的竹筐里挑了几包早就备好的糖果出来,向阿笑招了招手呼道:“我家单丫头亲手做的糖,就是你单姐姐,阿笑丫头还记得吗?”

闻言,阿笑立即将流焱蝶放到一旁去,提着裤子艰难地迈步到妇人身边。

妇人将糖果塞到她怀里去,嘻嘻笑道:“这是单姐姐特意嘱咐我送来的,上次多亏了你们把我家单丫头救出来,你单姐姐不知有多感谢呢!她说过些日子得空时再来拜访你们学馆。”

阿笑似是害羞了起来,道:“哪里呀……不过师傅还夸了我们呢……”

妇人又一番夸赞后突然转了话题:“水天境的大哥哥过些日子也要回来了,你可知道?”

闻言,司月一愣,手中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静默地听着妇人的话;女孩儿们先是一愣,随后欢呼起来,拥到妇人面前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妇人留意着司月的神情,而后笑了笑,道:“听说是明日回来。还说在边境遇到了曾经的女将军!不错,就是那个隐退的女将军!如今能见到她的人可是不多啊——”

人群外的阿典扁扁嘴:这有什么?老师也带我去见过!将军还教过我一个月的功夫呢!还说我以后也能成为如师傅一样的大英雄!

司月故作无所谓,继续在稻草间干活儿,不过是离妇人越来越近罢了。

妇人继续道:“那位大哥哥还捡了一窝小兔儿——从几匹饿狼爪中救了下来。说是要放到你们学馆里养着,不知还放得下么……”

“放得下放得下!老师说还能放下一头大老虎!”

“大老虎?会咬人的——”

“我才不怕!”

……

不一会儿就跑了题。

不过妇人既已达到了目的,早就退出女孩儿们的包围圈走向田野的另一边和一个戴着草帽的农妇交谈。

“今年收成看着要比上年好许多。”

“是啊是啊,还好阿花驼回几车的肥,还跟着去山上运草料、帮着晒干草、施肥……啊哟哟,真是帮了大忙!今年得多送它几袋上好的果仁!”

田间的唯一一个没有分心的娃娃蓦地抬起头来,在溪边喝水的青鹿也同时回首,同同看向躺在田埂上沐浴着阳光的化形。

化形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随后睁开眼起身,两人一鹿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化形才点了点头。

青鹿随后几步小跳离开此地,顺着小道往前走,小孩儿则按耐心中的痒意继续干活儿。

司月默默走到田埂上将杂草放在一旁,再借着田里的水擦洗手上脚上的淤泥。

她无聊地看了会儿天空,起身时被田埂上几根尖锐的突刺刺伤了脚心,疼得她“嘶”了一声,眼角不禁泌出点泪花来——但也不能真掉眼泪,真叫这些小娃娃看见了可是有损她今后的威严。

司月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一手拎着鞋袜,另一手提着沾了泥的衣摆往外走,心中只抱怨这地儿的灵气过于稀薄。

一直走到江边,见大江分流出的小支流不紧不慢地流入田野间,田间无人注意到这边时司月才停下来,寻一处恰恰能挡住她身形的圆石放置鞋袜,再盘腿坐在圆石前将灵力凝聚于掌中开始结印。

界·步步生花!

随后两道青色圆形光阵自她掌心出现,再随着灵力的牵引慢慢移向她的双脚;在此期间,两个光阵还在不停地吸收着在空中飘荡的飞花柳絮;最后烙印在司月脚心时光阵中央凝结出一朵绽放着的花儿的图案。

布印完成,司月起身走几步查验成果,只见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行淡淡的泛光痕迹,其形或花或草或柳絮;光痕短暂出现几秒后立即渗入土壤中,再过片刻后原处有冒出了些许嫩芽;若是司月多施些灵力,光痕保留的时间也会延长、嫩芽破土而出的时间又会缩短;倘若收了灵力,那光痕自然也不会出现,这光阵也就仅有个保护作用了。

这些花样虽是浮华了些,不过甚得司月欢喜;不过她也还好,若是换了幼暝爱这玩意儿,只会更夸张:平日里幼暝周身都布着几层深厚不一的荧光,点点不知名的野花依托着荧光缓缓绽放,引来几只蜂或几只蝶竞相争食;走过的路大都也失去了人的痕迹——不过片刻一路野草疯长、树木丛生,好似是从来未被人打扰过的古老的树林。

虽然与实际情况不符,但司月的猜测大抵也相差无几了。

一经虚无的对比,司月还真算是小巫见大巫。

司月不再多想,收拾好鞋袜后抬头就瞥见了坐在桥上的化形。她正视而看,只见化形正微笑看着自己。

司月朝化形走了几步,观其周围环境:拱桥最高处高于水面一丈,两岸生些低矮的草丛,岸上尽是些不大不小的铺在细沙上的鹅卵石;江水自远方层层相叠的山间奔驰而来,到此处江面已横跨十五丈之距,江面早已泛起阵阵微澜。

她随意捡起几块称手的鹅卵石,手中施以灵力,看准了时机后立即向桥下水面掷出一块鹅卵石。

化形正要笑她,下一秒就被乍然而起的水柱冲向高空。

掷完第一枚鹅卵石,司月又往河近两岸处及上游掷去三枚鹅卵石,彼时又见三道水幕同时升起齐齐包围住这片空间,外面的人自然看不到水幕中发生了什么。

掷出鹅卵石的同时,司月脚尖一点,直冲向高空中的化形,赶在水幕落下前抱住正呼喊着的化形双双坠入江中。

田野里劳作的大人和小孩儿、甚至是还在玩的小孩儿们都被这骤起的水幕惊得停了动作,随后又不知是田野中哪个眼尖的小孩儿大喊起来:“是那个大姐姐和阿花在玩呢!阿花在练功夫,今后可是要去打坏人!”

众人听了后竟都信以为真,笑着说了几句后又继续埋头干活儿,只是小孩们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目光在河面与阿典之间来回游走,阿典无奈叹气,最后还是点点了点头。

小孩儿们得了应准,立即兴奋又小心翼翼离开稻田,欢呼着奔向河岸。

而那个高喝的小孩儿看着没了影,实则是蹲下去藏身于稻间,才没叫阿典发现了“它”。

再说司月这边:彼时司月已抱紧了红着脸的化形落进水中,也幸而她提前备好了两张避水符,一张藏在自己怀里,另一张则紧紧贴在化形后背上。

江水比她想象得要深,水质也比她想象得要清澈,水流也比她想象得要更平缓,不至于才落了水就被暗流冲走。

因这避水符的作用,那些被水波击散的鱼儿流落到她身旁时也不曾闪躲,大抵是将她看作了一方浮木。

化形被司月搂着腰,双手死死抱着司月,头抵在司月的肩窝里,即使遮住了红着的脸,却遮不住红透了的耳朵,甚至,被灵力压制的身体长大了一些……

他尽量学着青鹿的生活习性,没想到一遇到司月,再高超的伪装也派不上用场。

在水中潜游小半会儿后司月终于愿意浮出水面,她一手抱着化形,另一手不停地划着水,看见前方瀑布下有一片露出水面的石群后当即游了过去。

司月将化形放在一方平坦的石头上,化形也立即松开了手微微垂下头,不叫司月可以看着他的脸,也不敢再去看司月的眼睛。

司月轻笑:“哟,还会害羞?小孩儿,知道我的本事了吧?刚刚你看到我做了什么吗?”

化形立即摇头。

看起来真像是被吓到了……

司月又道:“什么都没看到才是最好,你可要记牢了。若是你跟别人说了,哼哼……”司月压低了声音,转过身背对着化形再次结印,而后见一条巨大的水龙自水面腾飞而起,旋即在司月灵力的牵引下翱翔在空谷间,时而发出几声怒吼,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

化形却没被这水龙吸引,只是静静看着司月的背影。

一如既往。

待水龙在自己上方盘旋几圈后司月收了灵力,水龙立即溃散,化作一团水倾泻下来。

司月转过身,正要向化形投去一个炫耀外加威胁的眼神时却微微一愣。

她与化形之间仅隔了一道水幕,然而司月透过这水幕看到的化形酷似她认识的一个人。

“昭昭……”

声音虽小,化形却听得真切,不由得发了愣。

水珠自他的发梢脱离而下,水滴在他的脸上留下道道水痕,顺着通红的脸颊滑落,深邃的双瞳中只映着她一人的身影。

片刻后水幕彻底融入江水,同时也打断了司月的思绪。

司月立即收回自己的情绪,轻咳一声以掩盖自己的无措,转而从物空间取出一面精致的铜镜出来后扔给化形。

“难得我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你的声音……还挺像个……娃娃?”司月简单地做了个无厘头的评价,随后又悄悄打量起化形来。

化形听了她的话,胡乱收好铜镜,心中暗骂昨夜的自己太傻了些,双颊愈发红了起来。

“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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