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水一涌而下,浴室很快变得腾云起雾,朦朦胧胧起来。穆甯一边沐浴着,一边思量着今天发生的事。
首先,光影到底是谁?他难道也是跟温廷晔有仇怨的人?不然怎么会跟她合作,费力去除掉温廷晔。不得不说,温廷晔得罪的人可真不少。
其次,方芳,她知道李铭的死跟温廷晔有关吗?最重要的一点,事关方芳的生死——温廷晔知道方芳就是李铭的女朋友吗?不知道那天温廷晔去李铭的出租屋时,有没有在那满是照片的墙上,留意到李铭跟他女朋友方芳的合照。
可想一想,今天方芳看温廷晔的眼神,举止和表现,都那么的淡定从容,没有一点复杂不明的情绪。
又不免猜测着。是不是方芳并不知道温廷晔跟李铭之间的事?记得李铭死亡之前,已经跟方芳提了分手,大概他们那时候就已经分道扬镳了吧……
穆甯沉沉叹了口气。方芳,光影,温廷晔,以及他们背后的真相,仿佛都像是被层层云雾遮住似的,让她看不清。
沉思着,突然浴室外传出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姐。”温廷晔扣了扣门,唤道。
穆甯关上了淋浴开关,浴室又恢复了安静,才说道:“臻皓呀,你怎么醒了。”
“姐姐。我起来上了个厕所。”温廷晔在浴室外说道。“姐姐是不是忘了拿浴巾,我帮你挂门上了。”
穆甯看了眼挂钩,空空荡荡的,这才意识到忘记了。看着透过门,映照出的微微晃动的黑色人影,应道:“哦……好。谢谢臻皓。你回去睡觉吧。”
只听温廷晔脚步越来越远,然后是卧室砰的关门声。穆甯才放心走了过去,给浴室门开了个小缝,瞧着外面没人,才匆匆拿过浴巾。
可正要关上门时,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挡在了门框上。穆甯凛然一惊,睁大了眼睛。只瞧温廷晔从拐角处悄然走出,勾着唇看着她。
穆甯本以为是碰到了闯进家门的变态,看到是温廷晔后,心脏还是抑制不住的怦怦直跳,可温廷晔又是什么好东西,何况现在应该是恢复正常的他,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没在多想,就要关上门,却被他破门而入,推进了浴室。
“温廷晔——”
穆甯话音未落,温廷晔就将她对向墙壁,用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紧箍着她的身子。
穆甯挣脱着,呵声道:“温廷晔!你是不是好了?!你放开我!你松开!”
温廷晔无动于衷,贴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念道:“姐姐……一起洗行不行?”
穆甯愤愤然,斥责他道:“你别装!温廷晔!你人都回来了,还叫什么姐姐,恶心不恶心!”
温廷晔笑了笑,温温热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颊上,痒酥酥的,又调戏她道:“姐姐。你知道哪种火才好玩吗?”
穆甯气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快松开我!”
温廷晔将东西抵在她背后的手心里,坚坚实实的,悠悠说道:“是最为焚身的欲Ⅰ火。知道吗姐姐,一样要灭的。”
穆甯只觉他恬不知耻,“你别发神经了!温廷晔!告诉你,你要再这套称呼,你就别碰我!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温廷晔从上到下,温柔地摩挲了一下她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像是要替她抚平似的。语气却略有嗔怪,道:“怎么哥哥碰得,弟弟就碰不得?……反正都是我一个人,没大也没小。”
穆甯咬了咬牙,道:“你可真够变态的!”
温廷晔不急不恼,无赖道:“什么是变态,听不懂。”又在她身外磨磨蹭蹭了一会,一边深入,一边在她耳畔轻声耳语,说出的字词,也随着深浅半说半顿着:“是这样吗?这样是变态么?嗯?姐姐……”
穆甯感到一股紧贴着身隙的胀疼,蹙了蹙眉,在逐渐升腾的气温中,才渐渐得到缓舒。
过了一会,穆甯脸色愠红着,气喘吁吁地问道:“温廷晔,我有事问你。李铭……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温廷晔停了下,像是思量着什么,很快又恢复了韵动,道:“这个问题很重要?一定要……现在说?”
“不重要,但我想知道。”穆甯以免他生疑,半真半假地说道。
温廷晔微闭眼睛,扶摸着她的柔软,脸颊紧贴在她的半边脸上,亲昵万分,低声道:“莫炀帮我处理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李铭……我是对他起过杀心,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穆甯略有惊诧。“为什么?你会这么好心和仁慈?”
温廷晔又一副轻柔舒缓的语气和动作,道:“阿甯。我对你可是仁慈了很多次了,你那么聪明,真没看到眼里?”
穆甯默了两秒,“别打岔。”
温廷晔喘了口气,声音喑哑,道:“他不是赌Ⅰ徒。至少,能在赌Ⅰ场里保持初心,是个好料子。”
穆甯心里有些慌张,难不成他也发现了李铭的日记,或者那封来自光影的邮件?
少倾,喃喃道:“在赌Ⅰ场里保持初心……,什么意思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温廷晔喉结滚动了一下,反问了一句。“知道什么?”
穆甯眨了眨眼,装傻充愣着。“问我?我怎么知道。”
温廷晔气息微沉,勾唇笑了笑,道:“我看了他在赌Ⅰ场的消费记录,很会控制。还有他的汇款记录,有一笔数目很大又来历不明的钱,他都给了家人,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沾赌。而且,道上想对付我的人很多,我猜他可能是被谁利用的,伪装成赌Ⅰ徒,派去赌Ⅰ场查我的证据。他的初衷只是为了钱,又不是为了我的命,我当然不想再跟他计较。”
“哦。”穆甯应了声,没有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