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伸手接过萧舒延递过来的族谱,“这个有什么好看的吗?”
萧舒延说:“这里面便是萧家的秘密。”
“族谱中吗?”说完,姜芜便垂眸翻看起手中的族谱,这本族谱是近些年刚翻定过的,纸张崭新,墨迹清晰,翻看起来比较容易。
起初,姜芜并没有从族谱上看出端倪,随着近几代,她逐渐发现了萧氏开始近亲通婚,到了萧舒延这一代,萧魁与萧无祸的母亲萧筱已然是亲兄妹。
姜芜神情有些惊诧,“这……人族应该不兴这些吧?”
“确实不兴,这便是无祸不甘的原因,一对兄妹在家族逼迫下乱///伦的产物,让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萧舒延说,“萧魁本欲反抗家族,早早与一名女子未合籍便生下舒延,后又生下高瞻,被家族发现后,萧氏出手毁灭了舒延母亲所在的小门派。萧魁为保母子三人的性命,不得已才娶了无祸的母亲、他的亲妹妹萧筱。”
姜芜说:“萧无祸曾说他母亲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守,这人是谁?”
“荆州城的幕僚,目前的管事秦铭。”
萧舒延突然感觉胸腔一阵不适应,他伸手扯了扯襟口,接着便喷出来一大口鲜血。
姜芜一惊,脸色瞬间惨白,她将手中的族谱丢置一旁,上前扶住了萧舒延摇摇欲坠的身体,“睢羲,你怎么样?”
【两个时辰前】
萧舒延在灵堂安置好萧魁的牌位,接过一旁婢子递上来的帕子,清理着手上的灰尘。
萧云快步走了进来,站在萧舒延身侧,出声道:“大人,秦管事请您过去。”
萧舒延应了一声,“马上。”
萧云面带愁容,“大人,你不怕其中有诈吗?”
萧舒延轻声一笑,他看着面前萧氏的列祖列宗,伸手拿了三柱线香,用戾气点燃后立在了香炉之中,桌上的排位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不要受皮囊的限制。”萧舒延将手上的帕子递还给一旁的婢子,“走吧,去看看秦管事有何指教。”
萧云见状不解地问道:“大人不是受噬魂骨钉所制?”
萧舒延说:“只是隐秘了气息而已,对于我来说,噬魂骨钉并不能并限制我是用戾气。”
萧云神情担忧,“大人,这噬魂骨钉入体,怕是并不好受吧?”
萧舒延睨了萧云一眼,“一点必要的牺牲而已,勿要多嘴妄言。”
萧云屏住气息,“属下不敢。”
秦铭听着婢子的话,轻蔑地一笑,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砖,“无知小儿,让他进来吧。”
婢子允诺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萧舒延进门,上前自然而然地接替过秦铭手中的茶具,“叔父,我来吧。”
秦铭笑得欣慰,“你们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几个孩子中属你最听话懂事,如今萧城主故去,荆州放在你的手里,我是再放心不过了。”
萧舒延颔首,“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叔父帮扶。”说完,他便将冲好的茶水分别倒在了秦铭和自己面前的茶杯中。
秦铭笑着说:“这是今年刚送进府的生普洱,尝尝。”
“叔父今日让我来怕不只是为了品茶吧。”萧舒延垂眸抿了口茶,“有何事直说便可,以后我不懂的地方,还需要秦叔父协助,若是叔父同我如此客气,怕是舒延愚钝,不懂叔父的意思。”
秦铭舒心一笑,“虽说重孝三年无喜事,但是如今你已经继任城主,也该做开枝散叶的准备了,你们兄弟三人膝下皆无所出,你看此事是否应该提上日程了?”
萧舒延说:“叔父也说了,重孝三年无喜事,此事再拖段时日吧,不急于一时半刻。”
秦铭颔首,“也好,你有孝心,这事我也只是提醒一二。听说昨夜有鬼族人来袭,府内耗损如何?”
“都已经妥善处置好了,还请叔父放心。”萧舒延抬眸看向秦铭,“只是昨夜无祸受了伤,不知叔父去看望过了吗?”
秦铭应了一声,“先不过去了,让他安心养伤,妺姑娘今夜估计便回来了,你身为大哥可要统筹好府内之事。”
“知晓了,那我便先下去准备。”说完,萧舒延起身告辞。
秦铭颔首,脸上的笑容随着萧舒延的转身而逐渐收敛,随后他招来一旁候着的婢子,“把这套茶具销毁了吧,莫要让人看出端倪,再去给我寻一套一模一样的回来。”
婢子领命,收拾了茶具以后退了出去。
【现时】
姜芜把萧舒延扶到了怀中,凝了几分戾气注入到了他的心口中,颤着手擦干净他唇间溢出来的鲜血,“睢羲?”
睢羲从祠堂外走进来,伸手按在了姜芜的肩上,“没事。”
姜芜倏地抬眸看向睢羲,心底松了口气,放开了萧舒延的身体,“到底发生何事了?”
睢羲伸手把姜芜扶了起来,用帕子擦干净她手上的血液,“一具尸体而已,不必如此紧张,让你受惊了。”
姜芜看着睢羲同萧舒延一样的衣裳,伸手隔着衣裳摸到他心口凹凸不平的伤痕,急切地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若是用自己的身体,伤口岂不是腐化得更快?”
睢羲垂眸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萧舒延,抬手用戾气化解掉了那具尸体,解释道:“这具身体中毒太深已经不能用了,不必担心,往后我可以直接幻化成萧舒延的模样。我体内有噬魂骨钉压制,无事的。”
“为何会突然中毒?”姜芜问道,“你今日都见了谁?”
睢羲摸了摸姜芜的头发,“秦铭而已,他想要舒延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必在意。”
姜芜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睢羲,“所以萧无祸是秦铭的儿子吗?他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城主?”
睢羲垂眸看着姜芜,丝毫不意外后者会想到这一层,反而继续引诱道:“想知晓真相?”
姜芜点了点头。
“今夜一切便会明了,先去吃饭吧,时辰不早了。”睢羲顿了一瞬,随后看向姜芜,“今夜萧妺回来,便是萧无祸的胞妹。”
姜芜眉心微拢,“这萧魁真的很有先见之明,事先将女儿嫁了出去,否则按照萧氏这亲兄弟姐妹通婚的陋习,这女儿指不定要陷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睢羲把姜芜拢进怀中,拍着她的肩背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你难道不想知晓他们近亲通婚的缘由吗?”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