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雾回到黎家,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是瞒不过黎母的眼的。
“乖宝,这是怎么了,出去玩怎么眼睛哭成这样了?”黎母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摆出誓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黎雾说出想了一路听起来最合理的解释:“我和笛笛在逛街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孩子,拿着水枪不小心滋到我眼睛了。”
黎母仔细地瞧了瞧,心疼道:“那也太不小心,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
“没事啦,只是当时眼睛有点刺激,哭了一下,所以就赶快回来了。”
黎雾即将掩藏不住欺骗带来的内疚和羞愧,慌忙找了个理由回到房间。
关上门,黎雾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点亮的屏幕上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卡通龙猫屏保。
傅斐打了那一个电话后就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黎雾的瞳孔折射出冷白的光线。
小声哼了一下,黎雾把手机放到床边的小几上,拆下脑后的皮筋进到浴室。
水声响起,隐下那模糊零星的呜咽。
……
第二天。
黎雾照常上学,课间,傅斐来过,但黎雾埋头补觉,傅斐从窗户看到了,就没有让人打扰他。
傅斐离开后,苏叶笛收回目光,疑惑地问装睡的黎雾:“你们出去玩发生了什么?他又干嘛了。”
看出黎雾躲避的态度,苏叶笛不用猜就知道傅斐没干什么好事,不再过多询问,只是依旧提议黎雾换棵树挂挂。
“那个三班的司行疏就不错,比傅斐帅多了。”
“……”
上课铃响起,堵住黎雾接下来不知是同意还是拒绝的话。
放学的时候,黎雾没有立马离开,被傅斐堵在了二班门口,顿时,走廊上的和班里的视线都集聚在他俩身上。
傅斐不自在的抓了下头发。
“我们去其他地方,聊聊?”
黎雾皱皱秀气的眉,同意了:“去青漆吧。”
青漆是离文盛不远的一家咖啡店。
黎雾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杯橙汁。
“黎雾,你是不是在躲我?”
傅斐一天下来都没看到黎雾,和之前的落差太大,不由自主地就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黎雾吸了一口橙汁,酸酸甜甜的口感促使他又喝了一口。
“我昨天突然有事,手机静音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傅斐解释道。
只是这个解释模糊其词,覆盖了让黎雾发飙的真相。
黎雾想骂人,但他良好的家教只让他吐出“混蛋”两字。
傅斐不可思议的目光投来,黎雾火气愈发上涌。
傅斐不知道,如果不是司行疏,他昨天会遭遇到毁了他一辈子的事!
黎雾实在不能不迁怒于傅斐,实际上,就是傅斐造成这一切。
“你离开的时候连用手机通知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面对质问,傅斐的目光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对面目光如炬的黎雾,而是频繁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对不起。”
他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黎雾嘴角微微向下撇,他拿起书包和只喝了两口的饮品,走到前台付钱离开了。
傅斐也没有再来找他。
日子就这样继续过着,和苏叶笛一块吃饭,认真完成课业,间余时间被好友拉去看篮球排球游泳队的队员比赛训练。
平淡的让苏叶笛以为黎雾转性了。
这日寻常放学回家,司机开到一半时黎雾手机铃声响了,看着来电显示,黎雾接通电话。
“喂,妈妈……”
“什么!”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
黎雾颤抖着手挂断电话:“陈叔,去医院!”
陈叔替黎家开了十余年车了,从来没见过小少爷这么六神无主过。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陈叔恰恰停稳,黎雾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陈叔不放心,赶忙锁好车追了过去。
一直追到了一间手术室,黎母和黎父的特助已经都在了。
“妈妈!爸爸,爸爸……”
黎雾跑过去,看到了眼眶泛红的黎母。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车祸啊……”
黎雾难以置信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
“是后面那辆重卡刹车失灵,直接追尾上董事长的车。”特助冷静地分析:“少爷,最重要的是,董事长车祸的消息被恶意散播了出去,现在股民将手中的股票大量抛售,还有之前的项目套牢了公司账上资金,导致现金流动性紧缩……”
许多的专业词汇黎雾只听得懂大概,最后总结就是只要没有足够的资金周转,公司即将破产。
特助禀告完情况后回公司主持大局,黎雾和黎母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等候。
指示灯由红转绿,黎雾和黎母焦急地凑上去看着医生出来:“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脑部创伤,命保住了,但能不能醒来还要视情况而定,通常来说应该还要好几天。”
黎雾眼前忽得变得模糊,他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旁边的黎母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妈妈!”
最后,黎父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黎母血管迷走性昏厥也躺到了普通病房里。
“没事的,没事的。”黎雾安慰着苏醒的黎母,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妈妈你好好休息,爸爸也肯定很快就会醒来的。公司的事,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