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露这几天过得很是舒畅,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吃,闲得没事晒晒太阳,赏赏月亮,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不快活。
至于玉环,能在侯府卧底这么多年想来也不蠢,定是以前的人太菜了,以至于她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所以说人啊,不能飘,这一飘就容易出大事,栽跟头。
她一开始就不想多管闲事揭穿她,是她那张嘴害了她,而自己呢,本想着她道歉,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毕竟自己在这侯府至多待一个月,没想到,玉环这姑娘是油盐不进,甚至还要对自己下手,这能忍吗,当然不能,一想到她的下场,江白露就叹息地多吃了一碗饭。
“姑娘,尝尝这鸡腿,让厨房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玉露说着夹了块鸡腿放到江白露碗里,江白露咬了一口,赞叹不止,看着玉露十分满意,这婢女话不多,但是执行力强,早上交代的事情下午就能办好,效率极高,前几天知道她的名字时江白露知道就是她了,果然,只是这么合拍的姑娘让江白露想到以后用不着了就有点不舍,毕竟难得遇到这么称心的可人儿。
“侯爷。”
江白露正吃着就见玉露欠了欠身,她转头一看,那一身白衣翩翩的人不是萧易还能是谁,江白露见惯不惯了,转头继续吃饭。
要说这萧易可谓是时间管理大师,上朝,接待使臣,调查刺客,现在还要审问玉环,末了还要待书房处理文件,连饭都顾不及吃,都这样了,他还能每天抽空过来看看江白露,要不李萱会沦陷呢,就冲这敬业的样,江白露高低也得感慨一声,自己的身体都不会照顾,你不胃病谁胃病。
“今日可好些了?”萧易日常问候。
“嗯。”江白露点了点头。
萧易看了江白露一会儿,然后吩咐玉露道:“给我拿碗筷过来。”
玉露应声下去准备了。
江白露看着坐下的萧易惊讶了一下,这货平时说几句就走,今天竟然还蹭起饭来了,不对劲,有情况。
萧易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没用过午膳,李姑娘不介意吧?”
“说实话,有点介意。”
萧易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介意也没办法。”
玉露很快就摆好了碗筷,正要给萧易布菜,萧易就一筷子夹起了一个鸡腿,咬了一口,赞叹道:“确实好滋味,看来李姑娘确是这方面的行家。”
“确实,吃的这块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萧易笑了笑,说道:“李姑娘还真是坦然。”停了一下,接着道,“姑娘是第一次来京城,想必在府里躺了这么多天一定想去街上看看吧?”
“不想。”江白露果断道。
“嗯?”萧易愣了一下,问道,“府里没有解闷的玩乐,姑娘待着不会觉得闷吗?”
“是有点。”
萧易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江白露说:“所以我已经让玉露去准备些小玩意儿了,到时候让府里的人都一起来玩,侯爷不会介意吧?”
萧易顿了一下,说道:“不会。”然后意识到他本来想说什么,看着已经埋头吃饭的江白露,想了一下继续道:“之前听姑娘说过,来京城是为了给师妹寻找生辰礼物的,不知道想寻怎样的物件?”
“不知道,但要是最特别的。”
“特别因人而异,有的人觉得一幅画特别,也有人觉得一碗馄炖特别,若要是李姑娘觉得特别的,恐怕还得去街上瞧瞧,方能找到满意的。”萧易淡淡笑道。
“侯爷这话我不赞同。”
“哦?愿闻其详。”
“侯爷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翩中起舞,舞中强者,在我心里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嗯?萧易疑惑地看向江白露。
江白露手一挥,正气凛然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侯爷认为特别的,在我心里就是最特别的,所以,我想请侯爷给我挑个礼物,侯爷不介意吧?”江白露说着在心里直夸自己,让男主给女主选礼物,那不就是定情信物吗,自己可真机智。
萧易举着筷子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不是,他的目的不是让李萱出门去吗,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就要帮忙挑礼物了,萧易不解,萧易沉默了。
“果然,”江白露神情落寞地低头道,“侯爷那样尊贵的人怎么会替我这个身份低贱的人做这种事,是我痴心妄想了。”
“没有……”萧易话还没有说完,江白露就抬头高兴道:“我就知道侯爷是菩萨心肠的人,谢谢侯爷,相信我师妹见到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到现在如果还不知道被摆了一道,萧易这些年就白混了,他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人,也是,如果这人真的是她口中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那玉环在府中潜伏这么久就不会被她一下子揪出,他也是大意了,竟然还以为她好糊弄,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
萧易摆正了态度,笑道:“说来惭愧,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竟没有一件让在下觉得特别的,因此,恐怕要有负姑娘的嘱托了。”
发现了啊,江白露一下子来了兴致,惋惜道:“人人都道京城好,看来这京城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好,否则怎么会让侯爷这样的人都找不到一件看得上的东西呢,哎呀,看来我这一趟白来了,还是赶紧把伤养好,去别处找生辰礼吧。”
“李姑娘此言差矣,城中虽然没有让在下觉得特别的,但好东西还是有的。”萧易道。
“比如?”
“蒹葭阁的胭脂,锦绣坊的金银首饰。”
“胭脂俗粉,满身铜臭,我师妹这般冰清玉洁,天生丽质的人怎么可以被这般俗物所玷污。”
“天元剑阁的武器都是京城最好的,我看姑娘练过武,可以去逛逛。”
“既是最好的,想来很贵吧。”
“无妨,姑娘若喜欢,侯府可以替姑娘付钱。”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江白露惊恐道,“师父说过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你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想养肥了,好割我的肾吧!”
萧易无奈道:“我要你的肾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江白露反问。
萧易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姑娘慢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