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稀奇又刻薄地扫了一眼卢娜晃荡的耳饰。“你到底要我来做什么？”她扭头冲赫敏不耐地问道，“如果是给怪人写胡话那就算了！”

“好了，我们来说正事吧。”赫敏对卢娜的助攻非常满意，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汽水，“就像我之前说的，人们现在想看到——哈利！”她看到哈利走进三把扫帚的大门，连忙挥手，“哈利！这边！”

他看到她连忙走了过来。

（以下原文居多）

“你来得真早！”赫敏往旁边挪了挪，让哈利坐下来， “我以为你跟秋在一起，起码还要过一个小时才能来。”

“秋？ ”丽塔像上了发条似的马上来了精神，扭过身子贪婪地盯着哈利， “女孩子？ ”她抓起鳄鱼皮手提包，在包里摸索着。

“哈利跟一百个女孩约会也不关你的事， ”赫敏冷冷地说， “你可以把那东西放下。 ”

丽塔的兴奋被泼了冷水，她瞪了一眼赫敏，怒气冲冲地把羽毛笔塞回皮包，“啪”地把它关上了。

“你们在做什么？ ”哈利问道。

“你进来的时候完美小姐正要告诉我——”丽塔顿了下， “我可以跟他说话吧？ ”她尖刻地问赫敏。

“可以。 ”赫敏淡淡地说。

丽塔的眼睛探照灯似的打到了哈利脸上： “她很漂亮吧，哈利？ ”

赫敏有些恼火，丽塔还是死性不改。“再提一句哈利的感情生活，交易就告吹。 ”

“什么交易？ ”丽塔狡猾地反驳， “你还没提过交易呢，一本正经小姐，你只是叫我过来。好了，总有一天……”她颤抖地吸了口气闭嘴了。

“对，总有一天你还会写文章攻击我和哈利， ”赫敏无动于衷地说， “与其找别的记者，为什么不找个真正在乎的人呢？ ”

“他们今年已经写了很多攻击哈利的文章，没用我帮忙， ”丽塔从杯子上方瞟了哈利一眼，沙哑地低声问， “你感觉如何，哈利？被出卖了？心烦意乱了？被误解了？ ”

“他感到愤怒，当然是这样， ”赫敏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他把真相告诉过魔法部部长，可部长竟蠢得不相信他。 ”

“你真的坚持认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丽塔把眼镜往下推了推，锐利地盯着哈利，手指渴望地摸着鳄鱼皮包的搭扣， “你还抱着邓布利多的那套鬼话：神秘人回来了，你是惟一的见证人——？ ”

“我不是惟一的见证人， ”哈利不耐烦地打算她， “还有十几个食死徒在场。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

“非常愿意， ”丽塔轻声说，又在皮包里摸索，看她那眼神，好像哈利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似的， “一个醒目的大标题：波特控告……副标题：哈利·波特指出我们中间的食死徒。然后，在你的一张大照片下：神秘人袭击的幸存者——十五岁少年哈利·波特指控魔法界有名望人士是食死徒，舆论哗然……”

速记羽毛笔已经在她的手上，正要放进嘴里，陶醉的表情从她脸上消失了。

“当然， ”她放下羽毛笔，狠狠剜了赫敏一眼， “完美小姐不希望登这篇文章，是不是？ ”

“实际上， ”赫敏甜甜地说， “完美小姐正希望登这篇文章。 ”

丽塔瞪着赫敏，哈利也愣住了。卢娜做梦似的轻声哼起了“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用插在棍子上的鸡尾酒阳伞搅动她的饮料。

“你希望我报道哈利说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情况？ ”丽塔激动地小声问赫敏。

“对， ”赫敏说， “真实报道。所有的事实。就像哈利讲的一样。他会提供全部细节，他会说出他在那儿看到的所有食死徒的名字，他会告诉你伏地魔现在是什么样子——哎，稳重一点儿。 ”她轻蔑地说，扔过去一块餐巾纸，因为听到伏地魔的名字，丽塔浑身一震，把火焰威士忌都泼到了身上。

丽塔擦了擦她那脏兮兮的外套，仍然瞪着赫敏，直率地说： “ 《预言家日报》不会登的。我想你也知道，没人相信他那个荒唐的故事，大家都认为他是妄想。如果你让我从那个角度来写——”

“我们不需要再来一篇说哈利疯了的文章！”赫敏生气地说， “已经够多的了，谢谢你！我想让他有机会说出真相！”

“那种文章没有市场。 ”丽塔冷淡地说。

“你是说《预言家日报》不会登，因为福吉不让他们登。 ”赫敏愤然道。

丽塔狠狠地瞪了赫敏一会儿，然后往前凑过去，不带感情地说： “好吧，福吉靠着《预言家日报》 ，但这是另一回事。他们不会刊登说哈利好话的文章，没人要看，它跟公众心理相抵触。这次阿兹卡班越狱已经搞得人心惶惶，人们不愿相信神秘人回来了。 ”

“这么说《预言家日报》存在的目的就是说人们愿意听的话，是吗？ ”

丽塔坐直了身体，扬起眉毛，喝干了她的火焰威士忌。“ 《预言家日报》存在的目的是把自己销出去，小傻瓜。 ”她冷冷地说。

赫敏再次感到了那种来自成年人的鄙夷。但这次，丽塔要失算了。

“我爸爸说那是一份糟糕的报纸。 ”卢娜突然插话说， “我爸爸总是登他认为人们需要知道的重要消息，他不在乎赚不赚钱。 ”

丽塔轻蔑地看着卢娜：“我猜你爸爸办的是什么可笑的乡村小报吧？ 《与麻瓜交往二十五法》 ，还有下次飞蚤市场的日期？ ”

“不，他是《唱唱反调》的主编。 ”

丽塔冷笑一声，惊得邻桌的人都回过头来。

“他认为人们需要知道的重要消息？ ”她挖苦道， “那破报纸还不如拿来给花园施肥。 ”

“你正好可以提高一下它的品位嘛， ”赫敏愉快地说， “卢娜说她爸爸很愿意登采访哈利的文章。就在那儿发吧。 ”

丽塔瞪了她们两个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 《唱唱反调》！”她嘎嘎地笑道， “登在《唱唱反调》上面，你认为大家会把他的话当真吗？ ”

“有的人不会， ”赫敏冷静地说， “但《预言家日报》对阿兹卡班越狱事件的报道有很大的漏洞，我想有很多人会想有没有更好的解释，如果有另外一个说法，即使是登在一份……”她瞟了瞟卢娜， “嗯……一份特别的刊物上，我想他们也会愿意读的。 ”

丽塔没有马上答腔，而是偏着头精明地打量着赫敏。

赫敏但笑不语，知道女记者已经心动了。

“好吧，假设我同意写， ”她拿出了专业的语气， “给我多少稿酬？ ”

“我想爸爸不花钱请人写文章， ”卢娜轻飘飘地说， “他们写是觉得光荣，当然，也是为了看到自己的名字上报纸。 ”

丽塔好像吞了只苍蝇，猛地扭头冲着赫敏喊道： “你要我白写？！ ”

“是的， ”赫敏靠在椅背上，自在地喝了一口饮料， “否则，你心里有数，我会去报告你是没有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当然， 《预言家日报》也许会出很多钱请你写一写阿兹卡班内部的生活……”

丽塔似乎恨不得抓过赫敏杯子上的小纸伞塞到她的鼻子里。

赫敏笃定地回视。

丽塔败下阵来。“看来我没什么选择，是不是？ ”丽塔的声音有点儿颤抖。她重新打开鳄鱼皮包，抽出一张羊皮纸，举起了速记羽毛笔。

“爸爸会很高兴的。 ”卢娜开心地说。丽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了，哈利， ”赫敏带着胜利者的淡定姿态，转向哈利说道， “准备好把真相告诉公众了吗？ ”

“嗯。 ”哈利钦佩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问吧，丽塔。 ”赫敏平静地说，从杯底捞上来一颗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