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辞并未拒绝伍烨的建议,毕竟以他现在的条件来看,若是遇到大批刺杀的人他的确要费一番功夫抵挡,更何况那刺客能寻到此处,证明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待沈姑娘回来他必须带她离开。
裴钰辞就这么在院中从天亮等到了天黑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不仅沈姑娘没回来,那刁奴也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之前都是他的幻觉。
伍烨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嘴角抽了抽,“将军,这救命恩人难不成是迷路了?”
其实他很想说这恩人是不是抛下将军走了,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很识趣的没开口。
“将军,要不要属下去找一找?”
裴钰辞的脸色黑的吓人,沈姑娘在此处居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迷路,就算迷路也不应该连着那个刁奴也不见了。
难不成是被那嬷嬷拐跑了?
裴钰辞的心中很乱,但因着他眼睛看不见,并不知晓沈姑娘的容貌,如今只能将大致的特征告诉伍烨让他派人去找。
直到翌日天亮,伍烨这才带着一个大夫回来,他默默退下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那大夫是小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但当他看到眼前矜贵自带威严的男人,心中一颤,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公子,在下是受人所托来给您医治的。”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季神医的住处,也知晓神医有个小徒弟,只是这徒弟鲜少露面他们也很少有人见过。
裴钰辞听声辩位,双眼虽不能聚焦,但他眉头微皱,沉声道:“受何人所托。”
那大夫将昨日有个嬷嬷上门付了诸多诊金的事情都告诉了裴钰辞,当时他还好奇那人怎会知晓季神医的住处。
如今看来,他还是不要知晓的太多为好,毕竟面前的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好惹的。
裴钰辞:“你可知晓原来在此处的主人的来历?”
那大夫看着身旁的伍烨高高的个子往那里一站,腰间挎着大刀,他一哆嗦将此处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他一边说一边又有些愧疚,这季神医可是造福了他们小镇的人,只是面前的人也太过凶神恶煞了些,将他行医几十年的手都吓的直颤。
裴钰辞听了季神医的故事,想来那沈姑娘便是季神医的小徒弟了,这么说来那嬷嬷便不是什么刁奴了。
“你可知晓昨日寻你那嬷嬷是何来处?”
大夫:“在下实在不知,她们一行人是几日前才来的小镇,先前一直在镇上住着,这几日买了许多东西,出手大方,我们小镇几乎每家都做了她的生意,只是不知为何昨日突然离开了。”
裴钰辞了然,原是他先前误会了别人,想到此处他单手握拳轻掩咳嗽,有些许尴尬。
如此,那沈姑娘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
神医的徒弟,还能是谁呢?
一声不响的离开,裴钰辞不能接受,最起码他还欠沈姑娘一个救命之恩。
她们还要再见的。
“伍烨,我们走。”
伍烨道:“是。”
那大夫见大佛终于走了,也不再逗留赶紧回了自己的药店,告诫自己下次再也不要做这种事情了,险些小命都被吓没了。
*
这厢沈家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沈枝意识模糊的醒来看到的就是她身处在马车之中,身下还垫着毛绒绒的毯子。
马车一晃一晃的,她揉揉自己的脑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嬷嬷迷晕了。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孙嬷嬷见姑娘醒了忙上去嘘寒问暖,“姑娘可还难受,喝点水缓一缓。”
这药是她专门问了大夫,下的最轻的量,她只要将人带出来,别的处罚她回去自会向夫人请罪。
沈枝用了一小口,依靠在马车旁,虚弱的问:“嬷嬷,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孙嬷嬷帮她擦拭嘴角的水渍,道:“姑娘,这是回京的路,再过几日咱们就到京城了,若是您的身子不舒服,咱们也可以在客栈里休息几天。”
反正她们所带的人不止明面上的这些,沈家的夫人盛芷家的生意遍布,不论是去哪里都有自己的人在,也不用担心安全。
“嬷嬷,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