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以来,伊芙恩在他面前向来有一说一,几乎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有问题。
伊芙恩想了想,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又不是当事人,雷古勒斯也不是她弟弟,更何况,为了这次的成功,西里斯有权也有必要知道这一切,“也没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该跟你弟弟好好聊聊,要知道,他是为了反抗伏地魔才死的。”
话语落入耳中,西里斯只觉得荒谬,他甚至因此笑出了声,“我弟弟为了反抗伏地魔死了,你是在说那个和我的父母一样崇尚纯净血脉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他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因为这句在他听来可笑至极的话而笑得浑身颤抖。
伊芙恩当然没有笑,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等他从那阵情绪中转换出来。
“笑够了吗,需要我提醒你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西里斯也终于将那段情绪抽离了身体,他身体向前倾,两只手肘都支在自己大腿上,双手合十抵住下巴,开始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看待伊芙恩说的那句话,“仔细说说。”
雷古勒斯在电影中连形象都没出现,伊芙恩对这件事的印象也不算太深,“我记得是伏地魔问你们家借了一只家养小精灵。”
“克利切?”
“对。毕竟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巫师也没能完全摸透吧。他让克利切带他去了一个海边的岩洞?大概是这么个地方,那好像是伏地魔还在孤儿院时期去过的地方,具体在哪儿我不知道,之后可以从这入手查一下。”
“雷尔那小子跟过去了?”
伊芙恩不知道该说他敏锐,还是该说他把自己的弟弟想得太笨了,“他也没那么傻直接跟过去吧,他是在克利切回来之后才去的。”
看到西里斯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伊芙恩继续往下说:“伏地魔好像在山洞里设置了反幻影移形咒,但是家养小精灵不受影响。当然,他不止做了这些。山洞里有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之下全是阴尸,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被他放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所以他也变成了阴尸是吗?”西里斯原本托着下巴的手抵在了额头上,伊芙恩看不到他的脸,但他那哑了半截的声音出卖了他的不平静。
“嗯。”愣了一会儿,伊芙恩还是给出了那个肯定的答案,“伏地魔把挂坠盒放在了一个石盆里,并且在里面盛满了一种药水,只有把药水喝完才能拿到挂坠盒。”
“这也是哈利的传记里写的?”西里斯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
“对。因为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去拿出了挂坠盒,但是打开后发现了你弟弟留下的字条,他把挂坠盒给替换了出来,让克利切带走了。之后他们也从克利切那里听说了你弟弟的事情”
“他说了什么?”西里斯终于抬起头,出乎意料的,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平静无波,声音也很平静。
这就有点为难伊芙恩了,她看原著的时候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得把这些话给背一遍给别人听啊。
沉默半晌,她尴尬的抿了抿唇,“这我真没记住,大概是说他把真正的魂器偷走了,并且准备尽快毁掉之类的。”
“但是他没能成功毁掉这个魂器。”
声音如同叹息一般吐出,西里斯放弃了先前那紧绷的防御姿势,整个人向后靠在沙发里,一只手臂遮盖在眼部,整个屋子变得非常安静。
伊芙恩知道该给他一些时间消化。便也没再往下说,反而又口袋里拿出另一本本子,开始规划自己剩下这个学期的学习计划。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一旦掌握了节奏,就会给自己列计划表,这样也能给自己留出一些余裕。
毕竟接下来要跟西里斯打交道的时间只多不少,和他之间的相处用七个字来形容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怎么安排才能应付西里斯的“变化”就很重要了。
等她列的差不多,西里斯那条手臂也终于放了下来,他依旧窝在沙发里,面上倒是恢复了平时那副懒散的模样。
“说说吧,怎么样才能毁掉魂器?”
“首先,你知道霍格沃茨里有斯莱特林的密室吗?”伊芙恩可不记得原著里有没有提及哈利和西里斯平时会交流些什么。
“知道,哈利跟我说过。”他用手作梳子,把自己两边的头发捋到脑后,“得用那条蛇怪的毒液?”
“看来我们的救世主跟你说的也不少,他提过自己用蛇怪的毒牙刺穿了那本日记?”
“对。”
“那就是了,哈利在传记里提过,他是用格兰芬多宝剑杀死蛇怪的,宝剑上也因此吸收了蛇怪的毒液,所以宝剑也可以毁掉魂器了。噢,还有克拉布用厉火毁掉了拉文克劳的冠冕。”
“厉火?”
“对,但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影响还大,那个克拉布好像自己都死在厉火里了,还是解决蛇怪用它的毒液吧。”
伊芙恩抬腕看了看手表,快宵禁了,“这件事从长计议,毕竟我们也没人会蛇佬腔,打不开密室。”她把魔杖抽下来塞回内袋里,“另外,我准备潜移默化地让莉莉了解到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事情,我希望能靠她把斯内普拽回来。”
西里斯嗤笑一声,“那个鼻涕精有多崇尚黑魔法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不能让他加入食死徒。”伊芙恩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胸前那和莉莉高度相似的红发,“这次不可能牺牲莉莉,但是没有了莉莉的死亡,你能想象这样一个人完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
西里斯没说话,虽然他前两回死的都挺早,但他绝对是现在这个时间线里最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他得承认伊芙恩说的有道理。
“另外,对于佩迪鲁。虽然我和你有一样的心情,但我们到底不能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做的事情迁怒他,这对他不公平。”伊芙恩把本子也都尽数收回了口袋,努力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迁怒他了?”西里斯的声音很冷,显然,伊芙恩把他给说不高兴了。
“那就是我看错了您消消气,快宵禁了我就先走了。”
伊芙恩向来疲于应对这种场景,嘴里咕噜出了一串单词就往外跑。
西里斯在沙发上迷茫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那个火红色的身影已经早就消失在那堵墙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