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好好的查,这歹人到底是何来历,到底和哪位朝中官员有干系,都给朕一个不落的查出来。李侍卫,小侯爷被歹人所伤,皆是你失职,才让歹人横行皇城。朕先给你记着。你差事办好了,将功补过,朕不予追究。你差事还是办不明白,朕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皇上对李侍卫轻飘飘的扔下命令,转头看向在旁边一直不语的丞相大人,“辛丞相,你觉得朕这么安排可有异议?”
丞相大人微微一礼,“皇上圣明,臣无异议。”
“既然定罪邱尚书的罪证丢了,那邱尚书就暂且先在大牢多住几日吧。等到找到罪证再说其他。”
陈尚书仍不死心,“回禀皇上,既然罪证丢失,那邱尚书不应该先放出来吗?他年纪也大了,大牢之地确实不适合他在里面多待,还请皇上念及邱尚书对朝廷公差还算勤恳的份儿上,开恩。”
“可是账本是真的啊?那个也没丢啊。”有人小声嘀咕,这声音不大,却也能清晰的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对啊,抛开小侯爷后来说的罪证,邱尚书那账本可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且已经过了目定了性的,做不得假。
这邱尚书,是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
陈尚书这一刻才明白,真正想要邱尚书在里面安分待着的,并不是上蹿下跳的小侯爷。
是皇上。
陈尚书瞬间犹如战败的公鸡,低头耷拉眼的,和方才斗志昂扬的尚书判若两人。
偏偏小侯爷还不知收敛的上前犯贱,“陈尚书,邱尚书的命,我要定了。”
皇上脸色不定,散朝的时候似乎带着些许的怒气,也不知道怒的什么。
“噗——”陈尚书一口鲜血喷出来。
“陈大人!”
“陈尚书!”
小侯爷很快就被一拥而上的老臣们给推出了包围圈,大家一层一层的将陈尚书围在中央,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忙的乱七八糟的。
小侯爷脚伤未愈,被人左一下右一下的推搡了好几把,“哎吆”一声扑倒在了江远棠的怀中。
“你故意的。”江远棠扶着人低声道。
“对啊,故意让你抱一下,怎么?得了便宜不卖乖?”
“卖。脚伤不能这么拖,一会儿我领你找个靠谱的郎中给你看看。”江远棠将人扶起来,还没说两句,面前扑来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回来了。”
“辛丞相,许久不见。”江远棠把小侯爷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有些戒备的盯着辛丞相。
“呵呵,好好休息吧,别哪一天又被发配出去,就不会这么快再见面了。”辛丞相说完,瞥了一眼扶着江远棠单脚站立,正在活动脚腕的小侯爷,“小侯爷好口才,不去找个衙门当差屈才了。不如改日老夫举荐一下,给小侯爷谋个正经差事,也省的日日在这庄严的朝堂上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鸡零狗碎。小侯爷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如果说小侯爷在朝堂上最烦的人是谁,那当之无愧,就是眼前这位,辛丞相。
小侯爷眨眨眼,“辛丞相突然这么好心,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我可受不起。鸡零狗碎?丞相觉得刚才说的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事?不知道在辛丞相这里,什么事情才是头等大事?篡位?逼宫?还是什么?”
“小侯爷,你慎言。”
“肾炎?我年轻,顶得住。辛丞相你才是要多注意保养,年纪大了,别整日还往花楼里面跑,那里面的小姑娘美是美得很,太年轻了,我怕丞相你无福消受。不过不要紧,我认识顶好的郎中,回头举荐给你,保你金鸡不倒,雄风再振。”小侯爷的嘴依旧不肯松懈,恨不能说话的功夫把辛丞相给生吞活剥了。
“呵呵,万青词,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狂傲。老夫等着。”
“辛丞相,借您吉言,我一定狂到底。您慢走。”
“咱们走吧。”江远棠凑到小侯爷身边,胳膊自觉地伸到了小侯爷的面前,“扶着,前面有台阶。”
“将军,江将军,小侯爷,皇上请二位稍后去书房见一面。”小侯爷刚刚走下长长的台阶,公公就跑下来传话。
小侯爷看着背后几十层的台阶,摇头道:“他是故意的,故意等我下来了再通知我。”
“我背你上去。”
小侯爷赶紧摆手:“光天化日的,我也是要面子的。”
“这有什么,我背你,和面子有什么干系?”江远棠盯着小侯爷的脚踝,心中想的皆是一会儿去找那个郎中给他好好的整治一下,哪里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江将军,远棠,我错了,你...不要闹了。这要是让你给我背上去,估计明天上朝,我就要被辛丞相当场砍了。嘿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小侯爷见江远棠惊讶的看着自己,笑道:“就你那点事,还能瞒得住我?不就是他家的小姐看上了你,想让你当个乘龙快婿,结果你不领情,辛丞相猜一怒之下,给你穿小鞋发配走了?你说你也是听话,这要是换做我......”两个人亦步亦趋的慢慢在台阶上消磨,互相打趣。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江远棠满眼期盼道。
“我会连夜把你打包好,藏进我的行囊里,带着你一起走。咱们从此天高皇帝远,逍遥快活去,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的,一概不搭理。”小侯爷说完,拍拍江远棠的后背,“我反正不会干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事儿。”
江远棠的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我没有...”
小侯爷就喜欢江远棠这种不禁逗的样子,和少年时期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好歹顾忌一下场合。”皇上拨弄着茶水上的茉莉花,笑着打量二人,“朕以为这么多年没见面,多少有些怨气和隔阂。朕还想着,找个机会给你们调节一下,看来是朕多此一举了。你们自己就调和的挺好。”
小侯爷蹦到圈椅旁边,见四周没有下人,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皇上没听过吗?一睡解千愁。”
“咳咳咳。”皇上将杯子里的茶水系数倒在了自己的龙袍上,“你胡说什么?”
但见江远棠并没有反驳,还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心中颇为震惊。
“你...你们?”
“睡了。”小侯爷斜靠在圈椅里,侧着身子望着皇上:“下次别让我跪这么久,我这还是伤员呢?一点也不爱惜你手中的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