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
出宫门的路需要步行许久,江小将军例外,他可以骑马进,骑马出,这在皇城之内,算是顶格的恩赐。
马蹄踏在光滑整洁的石板路上,远比龟裂干涸的土地泥沙中来的轻松自在。马儿走的轻快,小将军也难得的轻松自在。
“那是不是江远棠江小将军?”
“看着像。”
“他怎么回来了?皇上召回来的?这个时候叫他回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他回来了,皇城里闲话又要多加一笔了。嘿嘿,咱们有的听了。”
“什么闲话?说来听听。”
小太监们躲在城墙根窃窃私语,打发无聊的时间。
“咱们小将军啊和那位毒舌小侯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呗,哈哈,你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事?什么事不能说?”新来的小太监年纪很小,并不晓得这不得不说几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关起门来那点事。咱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青录端着饭碗同白篆攀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主子当年那精彩的事迹,啧啧,如今提起来,也是大街小巷间八卦榜的前几名。”
“主子那是真性情,我倒是觉得主子比别的装腔作势的人要好多了。你看那个陈家公子,上午传咱们主子的闲话,下午就被主子拉到街上暴揍了一顿。多爽,我看着都爽。”
“说起陈丸,他今天来骂街的时候,我还以为主子又要出去揍他一顿,主子今日怎么忍下来了?”
“谁知道呢,主子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用意,我们只管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就行了,其他不该问的不要多嘴。”白篆扒拉了一口饭菜,忽又说道:“你说咱们昨日跟着主子住在庄子里,这府上就遭了贼,丢的还是眼下最为要紧的罪证,你说该不会真的是陈家...”
“嘿嘿嘿,刚刚谁劝我不该问的不要问的?怎么到你这就这么肆无忌惮了?吃饭吧,这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青录胡乱扒了几口,“我吃完了,你快点的。吃完了我们去院子里打拳,我想到了一招可以破解你拳路的招式,今日高低要给你破了。”
“能的你。”
陈丸正在酒楼的包间里和几个狐朋狗友小聚,庄家小公子正在提议几个人喝完酒,可以翻墙去侯府,给小侯爷暴打一顿替陈尚书出出气。
陈丸虽然有点醉,倒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能的你,你知道侯府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他小侯爷是什么人吗?翻墙?你怕是想死了。我同你们几个说啊,我爹可是交代我了,这几日万万不要和小侯爷起冲突,你们几个也是,不要惹是生非连累我。尤其是那侯府,躲远点。”
“陈大少,这可不是你的办事风格啊,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吃了?”其中一个狐朋明显已经喝大了,踩着凳子叫嚷起来:“你怕他小侯爷,我可不怕。这事儿兄弟替你办了,你别管了,保管给你将这口气出了。”
“呵,再喝点,你都能把我办了。行了,坐下喝酒。”陈丸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陈丸有几斤几两沉他有数,他的朋友也不会比他强太多。
喝醉了吹个牛,谁不会啊。
酒继续喝,牛继续吹。
陈丸醉眼迷离,回到家跑不了的又是一顿责骂。
陈老妇人恨铁不成钢,却又溺爱的紧,只是略微说了两句就让陈丸去休息。才从阎王殿走了一遭的陈尚书可是出了名的严父,撑着自己站不稳的身体,指着陈丸一通数落,架不住夫人的阻拦,终是放过了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的陈丸回屋睡觉。
第二日,陈丸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这事儿兄弟替你办了,你别管了,保管给你将这口气出了。
没想到,这哥儿们真是行动派,真的去了侯府。
此时,这哥儿们正盖着白布躺在侯府的门台上。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