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带上像五十呢。”
他在石头屁股上用力打了一巴掌。
石头仔细地把领带打好,又拉了拉领结边缘,然后看着冯华年上身板板正正下身穿着到膝盖的纯棉睡裤实在一言难尽。
“你能把裤子套上吗?”
冯华年又找出来一条裤子穿上,把衬衫塞进去。
他照了照镜子,衬衫的质地和版型都很好,把他的肩衬得有棱角又不显消瘦,只是腰部显得有些细,他觉得这样不好,就把下摆往外拽了一点,这样就刚刚好。
他转过身,问石头怎么样,石头好像没有特别惊喜的表情,反而一愣,之后就挂上不自在。
“不好看?”他问。
“没有,好看,我挑的怎么可能不好看。”
石头抱着胳膊倚靠在柜子上,好像故意要遮挡住什么,冯华年没有做声,又转了回去。
他把领带摘掉了,平时上课用不上,他只有在开大会才会打领带,他又把第一颗纽扣解开,日常上班这么穿就可以,春秋里面加一件打底背心,初冬外面加一件大衣,一年四季三个季节都可以穿。
石头在后面盯着冯华年的背面,目光从肩上到腰上来回游走,其实他觉得最开始那样穿起来好看,一眼就能锁定那一把就能被他搂住的腰,还有下面被西裤包裹着的屁股,他挠了挠眉心,他买衣服的时候就在想,冯华年穿起来会是什么样。
现实比他的想象更具有诱惑力。
“你不去洗澡吗?”冯华年突然开口问。
“去。”石头从柜子上起来,找了套衣服就走了。
冯华年的手摩擦着衬衫的扣子,然后一颗一颗把它们解开,他又想到石头给他系扣子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来那几根手指从纽扣被解开的缝隙里探进来,顺着胸口抚摸上他的脖子,滑过他颤动着的喉结,然后它们会挑逗着他的下巴,不经意间钻进他的嘴里......
不对,冯华年甩甩头,脱掉衣服挂进衣柜里,这只是一件衬衫又不是春药,深更半夜他在干什么。
石头洗完澡出来冯华年已经躺在床上要睡了,石头关灯爬上床,在那儿平着躺了一会儿,又转身从后面搂住冯华年的腰。
那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冷静了。
“你为什么喜欢穿衬衫?”石头在后面问。
“因为衬衫不会出错。”冯华年说。
石头用额头蹭了蹭冯华年的后脑勺:“那我以后每年都给你买新的衬衫。”
“每年?”
“嗯,每年。”
冯华年在黑暗里默默笑了一下,这还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第一个承诺。
如石头所愿,第二天冯华年就穿上了那件新的衬衫,刚进班就把张扬调到了讲台旁边坐。
对此张扬没有表示抗议,反倒守在门口的邓天瑞一个劲地嘲笑张扬,张扬还骂了他一句:“你懂个屁。”
冯华年交代陈喜悦上自习课的时候多注意下张扬,不要让他在前面搞怪,他总觉得这两个小子在憋着什么坏。
几天之后他发现,张扬坐在前面好像突然就改邪归正了一样,除了依旧不怎么学习,不是睡觉就是看校外报刊亭买来杂七杂八的杂志小说。
冯华年在陈喜悦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还问,觉得最近张扬表现怎么样,陈喜悦支吾了几下就说:“还行吧,不打扰别人了。”
冯华年看了陈喜悦一眼,他以为陈喜悦是害怕,就说:“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讲,后天评课结束我就回去带自习,你再坚持几天。”
“没事,老师,我可以,现在班里没有那么乱了。”陈喜悦说完就走了。
就这么又过了一周,开学刚一个多月又要放十一长假。
距离放假的倒数第二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冯华年在学校耽误了一会儿。
石头收到冯华年的消息就回了个‘好’,然后继续在校外等着。
第一波学生走完,路上人渐渐变少了,石头突然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声,那个声音大叫了一声,随后气急败坏地大喊:“你抢我书包干什么啊!”
他一抬头,看到陈喜悦在路边跺脚,两个骑着山地车的男生从前面一闪而过,其中一个手里拽着一个明黄色的书包,书包上还挂着一个兔子玩偶。
那两个男生放肆的笑声在夜晚回荡,石头没来得及找陈喜悦问一句,踩着车就追了上去。
陈喜悦看到就跟着往前跑,可是那三个人一转眼就看不到人了,她顺着大路跑到实在跑不动,弯下腰扶着路边的树大喘气。
没过一会儿石头回来了,她的书包挂在自行车把上,她借着路灯仔细一看,石头的身上沾着一身的土,脸颊旁边有个新的伤口。
“学长,你摔倒了还是跟他们打架了?”陈喜悦忙问。
“没事,”石头拍拍手上的灰,把书包从车把上取下来递给她,“那是谁啊?你班同学吗?”
“谢谢。”陈喜悦接过书包点点头。
“他们为什么抢你书包?”
陈喜悦一脸厌恶地说:“那个张扬说他喜欢我,结果天天跟我作对,见不得我好,烦死了。”
“跟你老师说了吗?”
陈喜悦摇摇头。
“你告诉他,让他去解决。”
陈喜悦轻轻‘嗯’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递过去,又给石头道了声谢就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