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冯华年掷地有声地说。
石头一愣:“为啥?”
“拒绝证明我有事,或者那个时间想独处,不代表我不欢迎你再来了,”冯华年把手边那颗废弃的塑料眼球砸到石头身上,“把我当你家里人那样撒娇就行了。”
石头听完想了想,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了?”
“没事。”石头摇摇头。
中午吃过饭石头就走了,他下午还要去游泳馆上课,冯华年因为昨天在篮球场上跑了一个多小时今天逃过一劫。
他躺在床上午睡,把狗放在枕头边。
上午的时候石头问他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冯华年还觉得好笑,他又不是幼儿了还得给每个娃娃起个名字。
“就叫狗。”他说。
石头嫌弃他:“你这样显得我费劲修了半天很蠢。”
石头嫌他不够重视这只狗,冯华年想了半天,最后说:“叫拖把。”
玩具狗被他买下来是因为他记忆里那条狗,而那条狗长得像个脏拖把。
“冯拖把?”
“......”冯华年拒绝,“不用跟我姓,就叫拖把。”
“行吧,”石头临走前还拍拍狗的头,“拖把再见。”
尽管冯华年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他还是拍拍枕头旁边的狗,对它说:“拖把午安。”
——
虽然那天他们把话说开了,但是石头来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是周末来个半天或者一晚上,睡一觉吃个饭就又走了。
冯华年发现石头来他家的主要目的就是睡觉,往他的床上一躺,三秒钟之内昏过去,中途完全不带醒的,甚至有一次冯华年被挤到墙边,然后一脚踹到了石头屁股上,这家伙都没醒。
他还问过石头:“你睡觉一直这样吗?跟死了似的。”
石头脑子还没完全开机,躺在他床上看着他天花板发呆,半天憋出一句:“不是啊。”
随后又搓搓自己的脸,再翻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囔囔说:“你这儿睡着太舒服了。”
对于石头把他家当成个睡觉旅馆的事冯华年并不计较,就当养了个只知道睡觉的宠物,也不会打扰他,也不会碍事,还能帮他做饭打扫卫生。
楼上的张姐见过石头几次,冯华年对外统一说石头是他老家的弟弟,在读旁边那所大学,张姐就真把石头当冯华年的弟弟,连送饺子都多送一份,给冯华年说:“你和你弟煮着吃。”
今天冯华年上楼帮张姐搬她给儿子新买的学习桌,她还问:“你弟弟这周没来啊。”
“啊,他这周有事。”冯华年说。
他也不知道石头有什么事,从前天石头给他发了个消息说这几天不来接他之后就失联了。
不过他走的时候张姐还是塞给他两瓶高钙奶。
他回到家给石头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他又发了条消息:‘还活着吗?’
消息也没人回,一直到半夜,冯华年要去锁门睡觉了,他的门突然被敲了几下。
他打开门,石头站在门口,像刚从难民营爬出来似的,两眼通红,下巴上胡子都冒出来了。
冯华年向后仰了下脖子:“你逃难去了?”
“差不多,”石头有气无力地进来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建模比赛。”
这么说冯华年就能理解了,他大学时候也参加过,一个组只能轮着睡觉。
“吃饭吗?”冯华年打开冰箱看了看,“有饺子。”
没有人回话,他一回头,石头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等他起床,沙发上的人又消失了,石头就这么又失联了三天。
再见面又是一个周五下班,石头没有提前通知他就等在了学校门口。
“哟,结束了?”冯华年走过去问。
“嗯,”石头精神也恢复了,衣服也换了,胡子也刮了,扬扬手让冯华年上车,“请你吃饭。”
“拿奖了?”冯华年惊喜道。
“三等。”
“三等,能有多少奖金?”
“没多少,你不用操心这个,我还有奖学金。”
冯华年坐在后面拽拽石头的衣服,伸过头笑着问:“你不会为了奖学金才参加的比赛吧?”
“那不然呢?”石头也笑,“为了梦想吗?”
俩人还没笑完车子猛地开始打摆,冯华年一巴掌拍在石头背上:“别笑了好好骑车。”
话音刚落,他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曲文星和林森,他们显然也看到他了,又像是不想被他看到一样低着头跑了。
石头和冯华年说话,却看到冯华年一直扭着头向后看,就问他怎么了。
“没事,”冯华年把头扭回来,过了会儿又问石头,“你觉得高中生谈恋爱该怎么办?”
“我支持。”石头说。
冯华年翻了个白眼,问这人屁用没有。